邓箭今
简介
广东人。1986年毕业于江西景德镇陶瓷学院美术系雕塑专业。1988年举办'邓箭今艺术作品展'。 参展:'第七届、第八届全国美展'。1992年参加'第二回中国当代艺术文献资料展'。1993年作品《做个快乐人》获'中国油画双年展'学院奖。1994年参加'第二届中国油画展'、'广州美院油画系教师作品展'。1995年赴美国参加'中国当代油画展',作品《来访者》获'第三届中国油画年展'银奖。1996年参加'首届中国油画学会作品展'。1997年参加'走向世纪-中国青年油画展'。 1998年参加'中国当代青年艺术家八人展'-曼多瓦青年皇宫博物馆,意大利。1999年参加'开启通道'展。1999年参加'第十四届亚洲国际艺术展'。2000年参加'20世纪中国油画展'。2001年参加'第十六届亚洲国际艺术展'。2002年参加'第十七届亚洲国际艺术展'。2003年参加'第三届中国油画展'。2005年参加'大河上下•1976-2005新时期中国油画三十年回顾展'。
艺术家作品
不解之结——邓箭今作品及其它
文/栗宪庭
“不解之结”是我准备作展览用的一个标题,企图概括当代艺术中的一种话语现象,即作品无论画的是人还是画其他东西,艺术家在表现的过程中,都不同程度地呈现出疙里疙瘩的结状造型。比较著名的如天津的蔡锦,安徽的陈宇飞,四川的何森、赵能智,等等,还有本文要叙述的广东的邓箭今。
绳结的“结”作为物象名词,在中文里经常被用作形容内心难解的、郁结的意象。早在魏晋时,社会的黑暗使一些有良知的知识分子内心充满了痛苦,因此,诸如“胸中块垒”的词汇就常出现在他们的诗中。此后,“块垒”也多被历代文人所喜用。块垒即“结”,著名的苏东坡也曾在他的绘画中用“树结”比喻他心中的结。“结”变成通俗汉语即是“疙瘩”,口语里也常说他心里有“疙瘩”。块垒、结、疙瘩,即是形容物象的词汇,也是描绘内心感受的语言,这是汉语的一种特征,也是中国艺术的一种特征,所谓比、兴、意象化之类。其实,英文中同样的名词结“knot”也作心之结解。
Knotsinthemind(思想上的疙瘩)。看来人类在使用文字语言表述自身的感觉上有共同之处,也许西方美学上的“模仿说”过于强大,在二十世纪以前的艺术中,我们鲜有见到类似中国比、兴一类的作品。
邓箭今的自画像时期就已经显示了“结”般的笔触,1996年以来的作品尤其《青春期》、《味道》、《梦幻的情歌》、《呼吸》等同期的作品,笔触过程所呈现的结状造型,成为作品话语的重要因素。自然,邓箭今作品话语的首要因素是他“画什么”,男女性欲望中的人物动态是显而易见的,这些动态都很直接,如《一抹晚霞》、《呼吸》、《闪逝的风景》、《梦幻的情歌》中的伸舌头的动态,《味道》中的闭眼张嘴和煽着鼻翼的动态,《青春期NO.2》中近似手淫的动态等等。但这些动态都不是直接表现性,而表现性的欲望,或者借性来表现某种内心的压抑。因为这些动态几乎都是单个人的私密状态下的动态,即使画的是两个人,也是一种压抑得无法接触的状态。人物动态的背景是邓箭今作品话语的第二个“画什么”因素,如《呼吸》背景中拥挤地露出水面的头,象缺氧的鱼。在这里作品被转换为一种意象话语,以拥挤和缺氧喻压抑的感觉。其他作品多采此方法,以飞机和疙里疙瘩的云作《闪逝的风景》的背景,也许以此喻作者与妻子两地生活的感觉。邓箭今作品话语的第三个因素即“怎么画”,回到本文的重点——笔触的结,这是造型语言中最不可替代的因素,邓全部以疙里疙瘩的笔意画所有的形象,正是凭借疙里疙瘩与郁结的心情有一种通感,作者才可以通过疙里疙瘩的笔意表达出内心的郁结。中国传统文人画多用此法,这得益于书法美学的早熟,古代文献多有记载。作品如倪瓒疏落的笔意与他寂寥的心情,石鲁疙里疙瘩的笔意与他晚年的梅花等等。当然色彩也是一种话语因素,邓多用强烈的色彩,且很生、猛、焦,尤其按常理他用的都是一些忌讳的发“焦”的色彩,缺乏润以及透明度,如他常用的发焦的红、绿、黄,常给人一种恶心的感觉。但也正是如此,才表达出他的那种难言的被压抑而焦渴的欲望,色彩的焦与心理的焦在这里也是一种通感。这种生存感觉长期郁结于作者的内心,以至成为一个不解之结,并通过一定的人物动态、寓意的背景、笔意、色彩表现出来。
在邓箭今的近期作品中,《味道》较特别,那是一幅画体会性感觉的人物表情——闭眼、张嘴和煽动的鼻翼,色彩一反平时的焦而变为柔和的暖灰,特别之处在于笔意:大量使用了油,笔触比平常流畅,使整个画面有种液体般的流动感,人物形象在此便超越了写实而成为作者性的感觉的意象。其中关键在于作者把绘制的过程当作自己的体会过程,于是心之结在这种体会中被化解,笔触的结也因此化解为一泓粘乎乎、湿漉漉的蠕动的液体。
以上所叙只是解读,不是评价,评价是把作品放在特定的语境里寻找它的意义。当性的压抑成为特定环境里人的共有生存感觉时,性的压抑就成为一种文化语境(可用“文化情境”,但情境和语境同出英文context),艺术家对这种个人感觉的表达也由此获得某种当代的共识,就此而言,邓箭今的作品具有一定的当代意义,尽管他的作品还显得有些单调,因为在人的性压抑的背后,应该隐含着更为复杂而丰富的生存感觉。其次,艺术的本质是语言,因此必须把要评价的作品,放在整个艺术中的语境里,去看它的创造性的含量。邓的作品话语基本来源于表现主义以及象征、意象、超现实主义这两条语言线索。就此而言,无论世界还是中国当代艺术,此类作品可谓汗牛充栋。中国此类作品大多在语言上趋向“紧梆梆”的感觉,这一特点在国际当代绘画中,可以说使人望而即知这是中国人的作品,我想一是由于中国艺术家过多地受到写实主义训练的束缚,且写实主义总体上又不完善,欲罢不能,所以放不开。其二最重要的原因还是人们普遍上的精神压抑,造成了总体语言上的紧张感,而邓箭今的作品尤其紧。当然,这仅仅局限在绘画的范围里,扩大到整个世界当代艺术的范围,中国此类作品就显得过于依赖传统尤其写实主义的传统语言结构,而在语言上缺乏更多的创造性。在当代文化的全球化的过程中,几乎找不到与世界当代艺术无缘的地域当代艺术,除非不是当代艺术,因此,当代艺术的地域特征的创造,一方面需要在地域情境中找到一种文化针对性,一方面又必须在整个艺术史的语境中找它的创造性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