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为艺术的法律责任和道德风险

文︱江因风

今年（2013）有2个行为艺术在网络艺术小圈子内引起一些争议，一个是某艺术家在安迪.沃霍尔展览开幕现场放苍蝇，另一个是某诗人在行为艺术现场涉嫌性骚扰女艺术家。这2个行为艺术所引起的争议的源头是因为中国艺术界对行为艺术概念认知错误，还有就是艺术界人士理性思维能力比较低，不能理清艺术、法律和道德的边界。

1，行为艺术沦为愚昧、落后和邪恶的代名词

行为艺术是已经过时了50年的艺术形态，在中国，由于艺术家的智力普遍比较低，基本上社会中最低等的智力之一，从美术学院招生来说，考不上大学的智力最低的最差生才转学美术。所以中国的行为艺术已经邪教化了，一些行为艺术活动接近邪教徒的聚会。

中国艺术家搞行为艺术是把行为艺术作为作秀表演和炒作的工具，我有朋友就因为生活困难要经常在街头用行为艺术来帮商家炒作性用品营销，赚点微薄的小钱。但搞炒作芙蓉姐姐和凤姐就更加非常擅长，她们的作秀炒作能力也远远超过智力比较低的行为艺术家。

国外很多街头乞丐就非常精通行为艺术，国外的乞丐普遍是用行为艺术的方式在街头乞讨的，国外的动物保护组织也非常频繁地用行为艺术在街头抗议，行为艺术已经沦落为落后、愚昧与低能的代名词。

网络时代，最重要的不是信息，而是关注度。对艺术作品来说，作品的关注度远比作品本身更加重要。对艺术创作来说，创作是没有多少意义的，创作的有效性才是重要的，而关注度就是其中最重要的一种有效性。所以利用行为艺术来炒作赚点微薄的小钱谋生也无可厚非。

2，现实的真实与艺术的虚假

中国行为艺术家知识结构比较落后，并没有足够的智力去认知行为艺术的概念，而把行为艺术误解为表演，这造成中国的行为艺术都是虚假的表演，而中国行为艺术家又没有接受过严谨的表演训练，所以随便在街道上抓住一个路人来搞行为艺术，都有可能远远超越不专业的虚假表演者行为艺术家。

一个真实的农民和一个装扮成农民的忽悠，一个真实的乞丐和一个装扮成乞丐的票友，一个真实的富豪和一个装扮成富豪的骗子，这就是艺术和表演的实质区别。

抗拆户的自焚与艺术家的无病呻吟，灾难现场的震撼与艺术家的炒作自残，艺术已经远远落后于现实的真实和震撼，艺术家已经没有足够的勇气和智力去超越现实的残酷和辉煌。在现实面前，艺术是无能的，艺术家也是无能的。

无论中国行为艺术家怎么折腾，怎么表演？站在泰国人妖面前，总是显得虚伪和炒作。无论中国行为艺术家怎么折腾，怎么表演？站在精神病面前，总是显得很造作和无能。中国行为艺术家为名利而拼命折腾炒作，泰国人妖为了生存而身历人间辛酸。中国行为艺术家为名利而装疯卖傻，精神病人已经在意识里抹去了现实。

人妖是艺术家？还是男扮女装表演炒作的人是艺术家？当然，人妖真实，而艺术家虚伪。精神病是艺术家？还是为名利装疯卖傻炒作的人是艺术家？当然，精神病真实，而艺术家造作。

人妖和精神病用生命的痛苦来体验人类的罪恶与惩罚，中国行为艺术家用愚昧的表演来侮辱愚弄民众的智慧。

3，中国最好的行为艺术家陈光标

中国最好的行为艺术家非陈光标莫属，陈光标简直就是中国版的嬉皮士资本家理查德·布兰森（Richard Branson），布兰森是英国维珍集团（Virgin Group）老板，布兰森形象超出了我们的想像，虽置身于名流社会，却一头披肩长发，玩世不恭，这一切使他更像摇滚明星。

在每一次维珍品牌新产品发布时，布兰森都会身体力行地进行一次独特的作秀。他曾经只穿三角短裤拍维珍健力饮料的广告；他曾和20个全裸的模特在伦敦街头为维珍手机做促销宣传；他开着坦克驶入纽约时代广场宣传维珍唱片；他骑着一头白象到印度国会演讲；他曾经沿着英吉利海峡的沙滩裸跑。

陈光标用非常出位行为艺术来标榜他自己和营销他和他的产品，砸奔驰宣传环保，扮演雷锋提倡好人，堆钱山激励创新，吃剩菜提倡节约。同时陈光标也犯上了妄自尊大的艺术家自大症。

为什么说陈光标是行为艺术家？因为作为商人的陈光标很多行为是反商业原则的，比如卖新鲜空气，只能定义成艺术品来卖，因为艺术品本身就骗人的，罐装空气定义成商品就是赤裸裸的欺诈行为，因为空间装罐之后就变成了废气。

陈光标善于抓住社会转折时期民众迷茫和忧虑心理来高调作秀，以博取万众瞩目的眼球效应，在民众会心一笑的同时达到他的商业营销目的，陈光标的行为艺术作秀表演某种程度上有卓别林一样的冷幽默效果。

陈光标的行为艺术作秀除了可以博人一笑之外，并不具备实质性意义。比如砸奔驰宣传环保行为本身就是浪费能源反环保，这行为和焚烧人民币来提倡节约一样荒谬。扮演雷锋提倡好人是违反人性的，因为雷锋是神化出来的假大空式神话，神化雷锋的同时等于宣扬了赤裸裸的虚伪、假道义和欺骗。堆钱山激励创新其实是激励拜金主义。吃剩菜提倡节约就更加荒谬，节约了不卫生的菜但浪费了健康的人，去寻找一顿剩菜的时间成本已经可以制造10顿菜了。

让陈光标想不到的是，他假大空式行为艺术作秀意外具备了反讽的意义，那就是用陈光标式假大空来讽刺现实社会中的各种假大空，这点和凤姐的反讽类似，凤姐的言行举止因为浓缩了贪官言行举止的假大空品质而受到人们的追捧，人们用凤姐来发泄自己对贪官的厌恶。所以陈光标是艺术家，也是中国现阶段最好的作秀型行为艺术家，陈光标行为艺术作秀可以为民众带来赵本山式的肤浅娱乐，饭后茶余笑上一笑。而其他的中国艺术家们，甚至愚昧低能到连娱乐的能力都不具备了。

4，行为艺术概念本身就包括偶发和不确定性

行为艺术的概念本身就包含如下内容：结果不一定有意义，过程和过程体验本身就是事物的本质。所以行为艺术的概念本身就否定了用行为表演来描述故事，也否定了用行为来象征政治取向等。

上段文字部分人可能难以理解，用概念艺术（观念艺术）的例子来说明这个问题，概念艺术（观念艺术）强调直接呈现事物的本质属性，铁就是铁，木头就是木头，而没有必要把铁做成鸟，也没有必要把木头做成鸡巴。

行为艺术是直接呈现躯体和躯体的动作，而没有必要用象征等文学修辞手法赋予躯体和躯体的动作其他内容，否则这就是表演，而不是行为艺术。

行为艺术强调突发的，偶然的、随机的、即兴的过程，强调其是不确定的，无意义的，不可识别的，不可解读的。而没有必要为这个过程赋予主题和意义，否则就是表演，而不是行为艺术。

博伊斯把自己和一头野狼一起关在笼子里让观众参观，伯登在圣地安娜画廊展厅墙边，让朋友用枪射中他的手臂。行为艺术是身体及身体与环境关系状态的真实呈现，而不是要用身体和动作来表达什么和象征什么。

动作、行动和过程，偶发、随机和即兴，无意义、不确定和不可识别，这些都是事物最本质的存在状态和存在形式。行为艺术和概念艺术(观念艺术)，就是直接呈现事物最本质的存在状态和存在形式，而没有必要把事物A伪饰和象征成事物B。

中国行为艺术家和批评家把行为艺术的躯体表演拉扯上政治取向和制度对抗，是对行为艺术这个艺术概念的误解。在现代艺术、后现代艺术和当代艺术中寻找古典主义的主题，用古典主义的象征和比喻等文学修辞手法来误解现代艺术、后现代艺术和当代艺术，这就是中国艺术界普遍存在的“古典主义陷阱”。

用电影和新闻可以说明表演和行为艺术的区别，表演就是电影，为了达到欺骗的目而进行伪造，但并不是现实，也不是事物的真正存在状态。行为艺术类似于新闻，是事物存在状态和存在形式的真实记录。

行为艺术这个概念本身就已经包括了观众参与的因素，观众因素，已经成为行为艺术难以分割的一部分。无论是艺术家还是观众，他们的注意力和兴趣，都已经从艺术的结果转移到艺术的过程中来，行为艺术的过程，也可以是观众参与的过程。有很多的行为艺术个案排除观众因素就不成立了。

只要宣称是行为艺术，就代表其中可能包含有观众参与的内容，除非设定隔离的舞台和严谨的流程和来规范演员和观众，或者用明显的文字和语音提示来拒绝观众的参与。表演就严谨设定有和观众隔离的舞台来拒绝观众的参与和干预。如果一个行为艺术是艺术家辱骂观众，就不能不考虑观众的回应和对艺术家的干预。

5，法律的归法律，道德的归道德，艺术的归艺术

行为艺术概念本身就包含有呈现道德本质的虚伪。行为艺术家从事行为艺术，必须评估和承担行为艺术所引发的道德风险和法律代价。

道德和法律的演变，部分是出于统治者压制民众和压抑人性的需要，现存的部分道德是虚伪的，甚至是对人性的压抑。

行为艺术概念本身就是要直接呈现人类的精神本性和肉体本性，在行为艺术的概念范畴内，人性是平等的，不存在善和恶之分，也没有高尚和卑鄙之分。所谓善与恶，高尚与卑鄙，是社会制度和道德附加的。

行为艺术的概念范畴内，助人为乐、牺牲自我，和偷窥、公开性爱、阴部特写等下流卑鄙行为都是人类本性，人类本性都是平等的，没有善和恶，高尚和下流之分。

概念艺术（观念艺术）甚至认为艺术作品不必要创作，艺术可以是直接剽窃，艺术也可以是直接破坏他人的作品，直接呈现偷窥、公开性爱、阴部特写也可以是艺术作品。

维托·阿孔奇的《苗床》行为艺术，他隐蔽在一个走廊宽的斜坡地板下面作“手淫”的表演，走在地板上面的观众，通过低音扩声器，能听到下面的怪异声响。

对他人作品的直接介入和破坏，是行为艺术、概念艺术(观念艺术)等后现代艺术的一种创作手法。理查德•普林斯直接翻拍杂志图片，可以卖到100万美金的天价。罗伯特•劳申伯格把德库宁的名作涂改成自己的作品。杜尚把达芬奇的名作《蒙娜丽莎》复制品画上胡子。

行为艺术所呈现出来最有意义的部分，正是和道德法律冲突的部分。作为艺术家，你要从事行为艺术，你必须要承担行为艺术所引发的道德风险和法律代价。作为游走在道德和法律边缘的行为艺术家，要宽容其他行为艺术家的行为艺术与道德和法律的适度冲突。

今年引起争议的在公共场所放苍蝇和艺术现场性骚扰这2个行为艺术，放苍蝇涉案艺术家被派出所拘留，很合理地承担了相应的法律代价。而涉嫌性骚扰诗人也承担了相应的被众人道德辱骂的代价。法律的归法律，道德的归道德，艺术的归艺术。艺术家不能因为是艺术行为就可以逃避法律的惩罚，也不能因为艺术家受到法律惩罚就否定其艺术行为的意义。

6，公德和私德

艺术家的道德品行和艺术家的作品没有必然的联系。艺术家公开的作品、行为和语言属于公德范畴，艺术家的私隐生活，属于私德范畴。所以我们要把艺术家在行为艺术作品中对道德和法律的冲突和其日常生活作为社会公民的道德区别开来。

薛蛮子嫖娼事件就引发了公德和私德的讨论，一些媒体都引用了马丁·路德·金的例子。

FBI发现马丁·路德·金的巡回讲演，就是巡回嫖娼，黑白妓女都嫖，有时同时嫖2个妓女玩2P，FBI偷录了马丁·路德·金色与妓女的对话、色情派对等录音带。

FBI把马丁·路德·金的性爱录音带，寄给美国的媒体，意图把马丁·路德·金搞臭，而美国的媒体却出奇一致地拒绝发表这些资料，认为性丑闻与马丁·路德·金领导的黑人民权事业无关，私德不影响其政治主张，相反是FBI搞的窃听行为更可恶。

7，中国艺术界需要恶补后现代

虽然行为艺术风潮已经过去快50年了，后现代艺术阶段也已经结束30年了，但中国艺术界对行为艺术、概念艺术（观念艺术）等后现代艺术概念搞得不是很清楚，误解普遍存在。

现在搞行为艺术不但缺乏前卫的姿态，而且已经带有老土、落后和愚昧的味道了，行为艺术、概念艺术（观念艺术）属于后现代艺术，但并不属于当代艺术。

在世界范围内，之所以后现代艺术和当代艺术容易被搞混，是因为后现代艺术还残留一些小有影响的人物，还没有死干净，部分人还活跃在艺术圈。而现代艺术人物基本都死干净了，也盖棺定论了。

中国艺术界对现代艺术的认知稍为准确，但对后现代艺术的认知就缺乏足够的知识基础了，早期现代艺术并没有脱离人们的日常经验，部分还残留古典艺术的影子，所以中国艺术界容易认知。

但后现代艺术就已经脱离中国知识分子的认知边界了，不再是用日常经验和简单逻辑所能认知的了，需要有现代文明的知识结构作为基础。但在中文网络你难以搜索到现代文明的概念，说明人类现代文明并没有成为中国知识分子和艺术界人士认知和判断事物的基础。

中国知识分子和艺术界人士还是局限于契约精神、权利意识、民主政治、个人自由这些基础文明内容内绕圈圈。但这些基础文明是中国小朋友都已经普及了的，现代文明是国外小朋友也都普及了的。

中国艺术界和人类现代文明似乎无缘，政治取向和民主政治似乎已经成为了中国现当代艺术界评估艺术的最崇高标准，政治取向和民主政治被艺术界部分人当作评估艺术的唯一标准。

【声明】以上内容只代表原作者个人观点，不代表artda.cn艺术档案网的价值判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