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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双年展

2015-05-21 14:44:51 来源: 艺术国际 作者:

2008年双年展海报

1996年上海美术双年展

上海美术馆经文化部和上海市政府的批准,于1996年3月18日—4月7日举办了 96上海(美术)双年展,首届双年展由上海市文化局、上海美术馆主办。以“开放的空间”为主题,旨在突出改革开放以来中国艺术多元并存、异彩纷呈的局面,内容以油画这一外来艺术样式在中国的发展为重点,包括具象、表现、抽象以及装置艺术等多种风格,参展艺术家共29名,展出作品共160件。

1998年上海美术双年展 98上海(美术)双年展由上海美术馆、梁洁华艺术基金会联合主办。展览于1998年10月20日-11月20日举行,展览场地为上海美术馆、刘海粟美术馆。 98上海(美术)双年展的主题是“融合与拓展”,展出作品共256件。作品以近年来的水墨创作为中心,展示具有悠久历史的水墨艺术的最新状态。作品按艺术风格倾向分为两部分。

2000年上海双年展

2000上海双年展的主题是“海上·上海”。来自18个国家和地区的67位艺术家带来了包括油画、国画、版画、雕塑、摄影、装置艺术、录像艺术、媒体艺术和建筑等各种艺术样式的300余件作品。

本届双年展首次由中外策划人组成策划小组,由策划小组推荐的外国艺术家是90年代在国际艺术界很活跃的艺术家,他们分别来自欧洲、美洲、澳洲、非洲、亚洲,代表了当代国际艺术潮流,并对当代文化问题有着积极的态度和敏锐的把握。策划小组推荐的中国艺术家大部分是当代中国美术界的代表人物,他们凭借着各自的影响力成为中国艺术的新锐。其间还举办了“‘海上·上海’——一种特殊的现代性”的主题研讨会。

2002年上海双年展

2002上海双年展由上海双年展组织委员会主办。本届双年展主题为“都市营造”,它由“都市营造”主题展、“都市营造”国际学生展回顾展和“上海百年百座历史建筑图片展”三个部分组成。本届双年展意在对迅速推进的都市化进程,以空前的深度和广度改变着中国面貌的新型城市建筑所导致的原有文化格局和生活形态的急剧变化进行探讨。以建设性的态度审视这一现实,思考乡村与都市、传统与现代、本土与全球、保护与发展、传承与创新等当代全球文化发展的新课题,对中国当代文化的建设有着特别重要的现实意义。

2004年上海双年展

2004年(第五届)上海双年展于2004年9月28日--11月28日举行。本届双年展的学术主题为“影像生存”(英文为Techniques of the Visible),它致力于探讨可视世界的制像技术,呈现影像的历史及其对人类生存状况的影响,致力于在人文关怀中思考技术的发展,在技术发展中建立人文的关怀。本届双年展将围绕着“影像生存”这一主题,以上海美术馆为核心,将在上海市区设置若干系列展示,建立起一个彼此投射、多重现场的展览系列,使上海双年展更加体贴公众,进一步发挥文化窗口的职能。

1996—2014上海双年展足迹

双年展,时髦或者迷失

9月28日到11月25日在上海美术馆举行的“2004上海双年展”以“影像生存”为主题,让120余位中外艺术家利用各种新技术展示他们千奇百怪的念头。这多少让艺术变得有些时髦和离奇了。套用了“影像”的概念,使这些事物以艺术的名义出场比以往所有展览都“名正言顺”,而能不能接受,能不能理解,观众们可就见仁见智了。

【关键词:“影像生存”】

“影像”是一种当代艺术,丰富的媒体技术正在塑造着人们日常视觉积累中最为重要的部分,“影像生存”已成为当代都市人群的一种日常状态。在此,“影像生存”就是一种“多模态生存”,既指向人们依托于影像而生存的当代状态,又激发人们对多种传统影像生存之道的深入思考。对于本届双年展的主题,主策展人、中国美术学院院长许江如是说。

艺术家们在这里展示各自关于“影像”的奇思妙想。比如沿着美术馆主楼外墙,有数十个电视机像梯子一样从地上升至楼顶,每个电视屏幕上,都有一人像在表现攀爬,整体看上去,就像一个人在艰难地攀向美术馆的楼顶;美术馆的大钟的指针每天都在飞速运转;无数巨大的“新上海人”相片陈列在馆外的高处。

 双年展上,我们可以看到浙江艺术家的身影,他们是张培力、陈海燕、陈晓云、耿建翌和邱志杰。他们都出自中国美术学院,这样的分量与北京、上海都有得一比。其中邱志杰还把“三潭印月”也搬到了双年展上。“三潭印月”原本是特定时间出现的自然奇观,邱志杰则把“三潭”在水中的倒影做成模型,把虚幻的倒影转换为现实,而这个模型又是对中国登月着陆器的外观设计,“三潭印月”的古典诗意变成了人类对空间争夺的暗喻。

《北京青年报》的编辑王友身以艺术家的身份参加了双年展,用他的摄影环境装置《暗房》来阐释“影像生存”也许最为得当——在一间昏暗的展厅里,王友身还原了暗房的现场,观众们可以进去参观,还可以当场冲洗照片,成为《暗房》的一部分。此外,观众们冲洗所留下的照片又成为影像的延伸,刚好成为双年展每一天的“影像生存”。

【关键词:“本土艺术”】

1998年的上海双年展,以“水墨画”为主题,那也许是离本土艺术最近的一次。然后从2000年的“海纳百川”、2002年的“都市营造”到现在的“影像生存”,上海双年展离传统越来越遥远。所以在本届双年展上,我一直在寻找真正被关注的民族文化艺术。放在主入口的那件“长征工程——延川剪纸大普查”果然是吸引人的,因为不管怎么说它开了“土艺术进入时尚艺术大展”的先例。

把民间剪纸也纳入进来,许江说这是因为传统的剪纸也是构成艺术发展的重要载体,符合“影像”这个核心概念。但如果接着看,想必会有失望——我想,既然剪纸可以列入主题,其他本土的架上艺术也是可以出现的吧,但最后,只有一组北京艺术家丘挺的水墨画作品《月影》静静地摆着,另外就是很少的几幅油画。

“要追问的是,在这个媒体时代,在这个图像增值和贬值的文化境遇中,什么是可见的,什么又是不可见的?”策展小组的表述使我们有理由怀疑,这次展览的现实意义是否真有那么大。这个为期两个月的展览可能只是学者、艺术家、摄影师也许还有赞助商的派对,真正吸引普通人的却不可能是这华丽的话题,因为他们并不能运用自己在传统教育中形成的艺术修养去“审美”,而那些充满想像力的装置、录像、模型、互动式媒体倒是吸引人的,但这是“因为有趣,可以把玩”。

 事实上,要在这里想看到最本土的艺术,可能还得跑到美术馆四楼的放映厅内,这里的“影片展播”单元会放映贾樟柯、王小帅、刘冰鉴、李扬等国内新生代导演的实验影片,他们的镜头对准了最平民化的东西。尽管从本质上说,“此艺术已非彼艺术”了。

【关键词:“国际化”】

120多位参展艺术家,有1/3来自美国、墨西哥、阿根廷等30多个国家。他们多是活跃在当代国际艺坛的艺术家和摄影师,按照策展人之一郑晴天的说法,“这绝对是一次国际性艺术展”,而国际性,正是上海方面所强调的。

上海毫不掩饰自己要成为一个国际化大都市的野心,它已成为中国内地的经济、金融中心和亚洲经济发展最迅速的城市。它也渴望在文化上超过北京,成长为可以和纽约、巴黎并论的世界级城市。所以,即使社会对前卫艺术还有所非议,上海官方却已率先支持举办了四届上海双年展,今年,上海请来洛柿田这样的大腕级人物担任海外主策展人,并在宣传和展览中一再强调上海作为国际大都市的身份。

上海延安路和南京西路的夹缝间,这里曾是上海的跑马场,这里就是旧日有名的洋泾浜。昔日跑马总会(上海人称“跑马厅”)就是如今上海美术馆的所在地。门前飞驰的汽车,一路延伸的高楼大厦,眼前似乎就是中国这100年“影像生存”的缩影,一切正如一位批评家对上海双年展的评价:这是一个“有点前卫、有点洋性、有点当代、有点暧昧的大杂烩”。

上海双年展一开始是一个仅仅局限于华人范围的、规模影响均不大的艺术展览,但它一下子激起了国内各地对创办艺术年展的兴趣。2000年以来,“成都双年展”、“深圳国际水墨双年展”、“中国当代艺术三年展”、“广州三年展”、“北京双年展”此起彼伏,而大部分获得当地政府支持的艺术年展,都希望与“国际接轨”。

从这个角度上来说,上海双年展是成功的。至少,它已经办到了第五届,至少它和“光州双年展”、“东京双年展”一样有名。但是,是不是应该探讨一下,作为中国当今最优秀的双年展之一,上海双年展能够给中国的当代艺术带来什么?它能否真正成为中国当代艺术走向世界的平台?双年展的出口处,是一个婚纱摄影棚。双年展在进行,而这里也依旧在开工,灯光、婚纱、摄影机、美丽的新娘……这刚好也是一种“影像生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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艺术档案 > 评论档案 > 查常平:论有限批评

查常平:论有限批评

2011-07-19 13:44:44 来源: 中国艺术批评 作者:查常平

摘要:在汉语学术界,“很难说中国当代艺术有批评,感觉和思想毕竟不是一回事,花样翻新的新名词是从美学书和杂志上看来的……现代艺术批评家的一个典型职业病便是设法把西方的纯理论话语和具体的艺术实践加以粘连。” 

    在汉语学术界,“很难说中国当代艺术有批评,感觉和思想毕竟不是一回事,花样翻新的新名词是从美学书和杂志上看来的……现代艺术批评家的一个典型职业病便是设法把西方的纯理论话语和具体的艺术实践加以粘连。”[1]这最为典型地体现在20世纪90年代末批评界关于艺术意义的讨论中。即便如此,也很少有批评家,真正彻底地将西方的一种纯理论话语贯彻于解释中国当代艺术的实践上,进而形成对该理论体系的延展。另一个方面,由于脱离了意识形态的传统霸权话语,当代艺术批评家,为避免沦为西方后殖民主义的文化代言人,于是继续着自’85新潮美术以来形成的以艺术感觉代替学术性批评的理想,“那就是在感悟、感性、直觉等词语的掩饰之下,把批评等同于美文,把批评视作另一形式的文本实验,把批评变成一种不着边际的、因而往往是不负责任的名词与句子的轮番轰炸。”[2]其结果,不但降低了艺术批评作为一种人文学术活动的可能性,而且导致艺术批评在艺术实践面前的无言以对。除了为艺术家招商引资外,不少批评家,只能以肉身的在场换取各种学术活动中思想的在场,有人甚至只能充当失语的大师,接受艺术家们的朝圣与献礼。

    中国当代艺术批评,或沦为西方理论话语的实验基地,或者演变为一种情绪化的感觉随想,其根本原因在于:众多批评家对于批评的有限性前提的无明。由于对各种艺术活动穷追不舍的在场渴望,他们哪里有足够时间去思索自己的批评立场和原初的批评概念。在自己未能建立独立理论体系的情况下,除了借用他人的现成概念外,便只有在高空飞行中偶然产生的关于艺术的感觉、感受和对艺术家的个人印象。为摆脱上述轮回的怪圈,当前中国的艺术批评,需要对自身的有限性前提加以自觉,从新闻写作回到学者写作,从大而无当的综合研究回到深入的个案研究,[3]由此逐渐建立感性文化批评的学科理想。

    1.批评定向的有限性

    有限批评,并不属于众多艺术批评范式中的一种,而是关于它们的有限性前提的反思。任何个别的批评范式,其成立的条件在于:它的原初批评概念在实践功能上的有限性。它只能针对艺术作品中的部分作品说话,正因为批评自身本是人的一种有限生存活动及这种活动展开的界域的有限规定性,历史上才诞生了原型批评、历史批评、社会学批评之类多种样态的批评范式。如果一位批评家将个别的批评范式无限地扩张、神化到任何作品中,这必然会导致他所应用的批评范式的个别性的丧失,进而得出一些令人不满的批评结论。

    在客观上,批评家选择的批评对象是有限的。

    按照黑格尔的理解,“当我们说事物是有限的,我们的意思是说:它们不仅有规定性质,不仅是实在和自在之有的规定,它们也不仅仅是有界限的,——在界限之外,它们还有实有——而且还不如说,非有构成它们的本性,它们的有。”[4]批评对象的有限性,据此受到该对象的自我限制。这种限制即规定,即批评对象只能在自身的界限内、且应当在这样的界限里才成为它本身。艺术批评如果建立在有限的作品上,批评家对作品的描述与阐释,就受到作品永远的限定。他无权随性发挥作品的涵义,更不能论及与作品无关联的东西。这要求在批评活动中,对作品的事实描述与价值评判达到近似值。批评家要尽量企及作品自身的限定,持守在作品开启的界限里。虽然从艺术品的材质媒介、结构生成中,在逻辑上不能直接引出任何价值言述,但出于批评家的价值言述,必须同作品有内在的关联,必须在作品的自我界限内加以展开。

    当我们说作品的观念针对性要明确的时候,也就是说作品内含的观念受到其图式语言的限定。无论艺术家的感性创作还是批评家的感性阐释,都是在作品的图式语言的有限界限内才成立。一般情况下,艺术家并不能自由地越过装置、行为、架上、雕塑、水墨各类艺术形态的界限,充当全能的作者。同样,除了受制于个别艺术形态的规定制约外,批评家还必须将自己的工作目标限定在一种或几种艺术形态里,或在一种形态内部深入地挖掘推进,或在几种形态的比较中横向开新求问。那种本来在有限时间里往来于各种艺术形态的批评家,其结果自然导致批评文本的浮浅化。这正是20世纪90年代的中国艺术批评徘徊不前的客观原因。

    2. 批评能力的有限性

    有限批评的理论预设,建立在批评家作为个体生命的存在者的有限性上。在人的心灵深处,如果没有对无限之在者的信仰,人在逻辑上就无法避免产生将自己无限化或神化的冲动。《圣经》把今生的骄傲启示为人的一种原罪结果,因为,人的始祖亚当、夏娃是在顺服了魔鬼的如下应许时才犯罪的:吃了园中的果子“便如神能知道善恶”。[5]作为受造之物,人本是有限的,受到他的创造者的限定。但他相信自己可以跃升为神,才使自己反而堕落为有罪的人。这罪身的人,若不接受永生的神耶稣基督的限定,他就无法在自己的活动中不把自己神化的罪性展现出来。伟大的哲人尼采、马克思是如此,今天充当批评家角色的人也是如此。

    尽管不信耶稣基督的批评家不可能在批评中避免自己的无限化、神化的罪性,但从其批评文本中,从20世纪 90年代以来中国当代艺术的批评实践中,依然展示出批评家在主观上能力的有限性。批评家的逻辑运思、话语知识背景,限定了他对艺术品的描述、阐释水平。如果对这种能力长期缺少自觉的修养训练,如果对之又毫无自觉的意识,批评家的学术批评活动,就只会蜕化为一种重复性的克隆而丧失创造性的新意;如果他还将自己对个别艺术品的把捉随意延及到其它作品、对个别艺术形态的理解自由地扩大到其它艺术形态,这样的 批评家便只是在贬低艺术家的创造性努力。换言之,批评家需要不断增进突破原有的知识背景、逻辑运思的限制,或放弃“好死不如赖活”地践踏批评的、败坏自己人格形象的行为。两者之间,不存在第三种选择。

    何况,“今天的话语时代已完全不同以往,它废除了绝对性寓言,没有任何时期会像今天这样赋予人以一种反对的权利,以至学术在话语交往中被争议,恰恰是这种争议才摧毁了专制的话语体系,从而使话语被放到争议的场景中。”[6]学术的话语交往,以批评家承认自身为有限的个体生命为条件。否则,专制的话语体系,便会从批评界外部直接蜕变到内部。这难怪在批评界有人依然要自居为“教父”或正渴望充当这个自我神化的角色。

    批评能力的有限性,还体现在批评家应用的批评概念在功能上是有限的。任何由批评家设定的批评概念,只对部分作品或有限的艺术现象生效。内涵无边的概念,是个无所指的大容器,其空洞性的内涵决定了批评家的言述于学术建设毫无价值。近年来,不少批评家将从“贫困艺术”转译的“观念艺术”,无限类推为一种观念性现象,形成“观念水墨”、“观念性版画语言”、“观念性雕塑”[7]的称谓泛滥。这使观念艺术原本所指的材质与观念的单纯性规定失去了意义,生出批评概念指称混乱的结局。不过,我并不是说不能在装置艺术外的其它艺术形态中使用“观念性”一词,而是说在其中使用者有责任阐明如此挪用的必然性和可能性,即为什么一些版画、水墨、雕塑获得了装置艺术中的观念性所指。

    批评概念的有限性,决定着它的可解释度。批评家无限地应用一个批评概念于他的解释活动中,这在增添它的荣光的同时抹去了其存在基础,最终导致该批评概念的覆灭。

    3.批评受众的有限性

    批评家选择无限的批评对象、确信自己批评能力的无限性,根源于他对批评受众的无限期待。他相信艺术作品与批评文本的接受者是和自己一样的存在者,相信接受者是一个可以自由无限地选择艺术对象与自己的批评文本的人。但事实上,作品与文本的受众,在20世纪90年代以来不断发出的对现代艺术看不懂的呼声,恰好证明他们也受到自己的知识背景、逻辑运思能力的限定,证明他们亦是有限的个体生命。和批评家相似,受众的人性内含着有限性的规定性,他只能择取艺术作品或个别的艺术形态及相关的批评文本来阅读、直观。接受者与批评家、艺术家,都应当摈弃自我神化的理想。

    一旦接受者明白自己的有限性,一旦在心灵深处清楚自己不是完满自足的神,他就需要提升对创造性的艺术作品与批评文本的阅读、直观能力,在接受中对它们有创造性的回应。中国大多数文化人,看不懂当代艺术,在根本上不是艺术家与批评家的过错,(尽管他们和西方同行有差别,即担负着启蒙觉世的使命),而是这些文化人在现代艺术方面知识背景的欠缺和自我无限神化不求上进的结果。他们相信:自己生来的肉身,未受人文艺术科学起码的熏陶就该明白当代艺术。接受者如此将自己能力无限神化的观念,反过来又促成当代艺术进入了艺术家与批评家的封闭循环游戏圈。不过,由于大众传媒的介入,该循环圈正在扩大到外部的普通受众。

    批评家对接受者的无限期待,在其心中产生出艺术作品与批评文本应该被无限的接受者所接受的渴望。他的自我神化,借此呈现在接受者的数量上。但是,那种过去靠政治强权培育的全体国民对艺术的崇拜和现在由于经济强权迫使多数国民对艺术的冷漠,都属于不正常的历史现象。况且,这种现象和批评家对无限接受者的渴望,遵循着一样的心理逻辑:将包括艺术在内的丰富的一切人性活动,简化为单一的动物性活动。

    当代艺术不是有无观众的危机,而是观众多少的危机。批评家首先要努力破除自认的艺术接受者在数量上无限化、在质量上自我神化的幻想,让艺术活动成为有限的个体生命持守有限价值的志业,从此逐渐向中国思想界与知识界传播艺术的福音(1999年7月21日)

    (本文原载于《青年思想家》,2000年,第1期,郑州:河南人民出版社)


[1]孙建春:“假装和塞尚玩纸牌——现代艺术的戏剧化特征”,《江苏画刊》,1998年,第4期。

[2]杨小彦:“批评不是美文”,《江苏画刊》,1996年,第9期。以艺术感觉代替艺术批评,这尤其体现在栗宪庭用所谓的“春卷”来描绘当前西方艺术大展中的不少中国作品的身份语境的提法上。据栗宪庭的批评逻辑,我们也可以自由地将“春卷”换成北京烤鸭、成都的麻婆豆腐之类中国菜。这样,一个可被替代的批评概念,对于学术建设将无任何意义。“春卷”说,见《江苏画刊》,1999年,第1期《文化破碎与文化身份的被规定性》一文。

[3]除了在艺术批评领域外,汉语学术的其它领域,也普遍缺少个案研究与专题研究的努力(见段炼:“反思的反思”,《江苏画刊》,1998年,第8期)。当然,这种个案与专题的研究,包括对个别艺术作品、艺术家、艺术现象,和对个别艺术理念、艺术思想的深度拓展。目前,汉语学术最缺少的,是真正形上与形下的维度。大量的论文、专著,总是停留在不上不下的视域展开言述。

[4]黑格尔:《逻辑学》上卷,杨—之译,北京:商务印书馆,1982年,第125页。

[5]《创世纪》第三章第五节,《圣经》和合本,中国基督教协会,1995年。

[6]王南溟语,“艺术的批评与批评的操作”,王鲁整理,《江苏画刊》,1996年,第7期。

[7]分别见《江苏画刊》,1998年,第2期黄专“作为文化问题的观念水墨”;第11期郭世锐“关于探索“观念性版画语言”的一种描述”;《美术界》1998年,第6期展望“观念性雕塑”与我的创作”。至于“观念艺术”一词的涵义,见史密斯的《新达达、观念艺术与装置》,西美正译,《人文艺术》第一辑,贵阳:贵州人民出版社,1999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