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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艺术哲学,还是哲学艺术 ——以贾斯帕.约翰斯为例

2009-05-04 13:40:51 来源: 艺术档案网 作者:artda

文/鲍 栋   

    杜尚总是希望取消艺术从而弥合艺术与生活的界限,在这个意义上,他的《泉》更多地是对艺术这个概念的挑衅。杜尚一直保持着达达主义的本色——反叛但从来不去建构什么。而约翰斯一直做着对艺术问题的自觉思考,作为新达达的他把杜尚所引发的空泛问题精确化,把杜尚的禅宗式的狡黠转换成了一种学科性的思辨与智慧。

  在上面例举的那幅《旗》中,约翰斯提出了这样一个问题,一面用抽象表现主义式的笔触涂抹出来的国旗画到底应该是国旗还是绘画,简单地说,这个问题是:绘画的边界是什么——就这一点而言,约翰斯与极少主义者做的是同一件事情。

  这种提问是可持续深入下去的,不像禅宗式的狡黠只能是一次性的,三年后的1958年,约翰斯又把三幅国旗画堆叠到了一起,人们该把这件作品归入绘画还是浮雕,或者装置(图五)?他的靶子系列也是这样。在《有四个面孔的靶子》(1955) (图六)这件作品中,他把四个面孔模型与靶子并置在一起,其用意不是把它们作为符号而制造可能的隐喻,而是用人脸模型的立体效果去衬托绘画的平面性,以此来强调那个靶子实际上只是一幅画。在那些没有放置立体道具的靶子画中,约翰斯用绘画性的笔触与非写实的色彩等手段来强调这一点,就像在《旗》中做的那样。约翰斯一直用报纸做画底,并用蜡熔颜料强化涂抹的痕迹,这些都是为了强调那些国旗、靶子、地图、数字等等图像是画出来的,也就是说强调绘画的在场感(图七、八)。而另一方面,他却削弱绘画的社会、文化,以及审美的“内容”,以迫使观者去注视绘画真正的内容——在一个平面上的涂绘行为。

  约翰斯真正在意而着力的就是如何涂绘,他的智慧总是体现在对绘画手段的思考上,而他常用的那些图像与符号只不过是他展开思考的平台,其本身并没有意义。因此,约翰斯并不能被称为是波普艺术家,如果波普指的是一种挪用大众图像的图像艺术的话,而约翰斯并不在乎那些图像与符号的含义与意义,他的作品只是寄生在这些图像和符号上,并没有和它们的内含发生关系。

  实际上,这些图像与符号几乎贯穿了约翰斯的创作生涯,他经常返回到这些母题上来,每一次的图像与符号都是一样的,但每一次它们的用法都不同。1971年,靶子又回到了他的绘画中,但这一次他给了观者三种颜色与一支笔,让人们自己去做填色游戏,这样他使靶子完全成为了绘画这一涂绘行为的借口(图九)。

  约翰斯总是使绘画手段凸现出来成为绘画的内容,他的很多绘画实际上是行动绘画。“画布……不是人们在其上生产、设计、分析或‘表达’一个对象的空间,不管是事实的对象还是想象的对象。正在画布上发生的事已不是一幅图画,而是一个事件。”[③] 这段罗森伯格用来建构其行动绘画(Action Painting)概念的文字对于约翰斯的很多作品也是极为合适的。确实,在很多绘画中,他把绘画工具(如一把尺、一只假手)与绘制方式(涂抹、压印)转换为绘画内容,这些内容并不在讲述什么,而只是把绘画的手段和过程呈现出来,试图使人们意识到绘画的手段和过程才是绘画的本质,或者意义所在(图十、十一)。

  他也把绘画图像与它描摹的实物对象并置在一起,呈现真实的三维空间与绘画平面上的三维视错觉之间的差异,以揭示绘画的二维性。这实际上是格林伯格所热衷的事情,但约翰斯的手段要智慧得多,他并不是直接论述出一个答案,而是采取一种苏格拉底式的提问方式,使他的对话者(观众们)自觉地意识到了绘画的平面本质。在他1982年的《在画室》(图十二)中,一只涂着花纹假手和它的图像并置在一起,假手图像中的花纹的处理手法显示了绘画与实物的巨大差异,在这幅画的底端,一个微微有着透视缩减的矩形让观者产生了空间错觉,但约翰斯又安置了一根稍稍翘起的木条,这根占据着三维空间木条立刻消解了那个矩形带来的空间错觉。

  晚期的约翰斯更加强调了绘画的行为过程性,他把一些经典的绘画作品加以改写,特别是在《描摹塞尚》(图十三、十四)系列中,塞尚的《大浴女》被用单色反复描摹,其艺术史文化意义与审美意义被消解殆尽,最终被还原成单纯的描摹行为。

  可以说约翰斯的创作就是他对绘画及艺术问题的思考,即一种关于艺术的哲学意见。他的创作动力不是再现或表现的欲望,也不是使艺术介入社会的激情,更不是一种生命、生活体验,他所有的创作动机都是出于对艺术的问题意识。从一些细节上,我们也能管窥约翰斯对思想的嗜好。鸭兔图、花瓶人脸图等歧义图像也经常出现在他的画面中,而鸭兔图是维特根斯坦在《哲学研究》中所重点分析的一个图像(图十五)。如果这还不足以证明他对哲学思想(特别是分析哲学)的兴趣的话,那么我们应该注意到早在1959的《失败的开端》(图十六)中,他把颜色与其书写的颜色名称相错位,形成了感觉经验和语言概念的分裂,而这恰恰是晚期维特根斯坦所竭力揭示的生活形式的事实。

三、是艺术哲学,还是哲学艺术

  如果没有对艺术问题的自觉而持续的思考,就不会有约翰斯的如此这般的创作,这一点,我想已无须再次强调。但是,一种出于思考艺术问题的艺术,是不是应该属于艺术哲学,对这一点,还须暂存疑问。

  在丹托那里,艺术已经被哲学剥夺,而在他的启迪者黑格尔那里,哲学替代艺术是以艺术终结论的预言出现的。黑格尔首先感到了艺术的衰落:

  “不管这种情形究竟是怎样,艺术却已实在不能达到过去时代和过去民族在艺术中寻找的而且只有在艺术中才能寻找到的那种精神需要的满足,至少是宗教和艺术联系得最密切的那种精神需要的满足。”[④]

  在一个“偏重理智”的时代,黑格尔认为,承担着用感性去显现理念的最高任务的艺术已经逐渐丧失了它自身的能力——感性,因此,艺术已经不再是实现人类心灵的最高旨趣——认识理念——的必要方式,因而艺术终将被宗教、继而被哲学替代:

  “从这一切方面看,就它的最高职能来说,艺术对于我们现代人已是过去的事情了。因此,它也已丧失了真正的真实和生命,已不复能维持它从前的在现实中的必需和崇高地位,毋宁说,它已经转移到我们的观念世界里去了。”[⑤]

  在黑格尔那里,艺术只是一个整体的以理念为其核心和最高价值的世界中的某个有机部分,一旦艺术脱离了这个整体就不再是必需的必要的了,而哲学将代替它的功能。其背后是一种艺术何为的诉求——当艺术不再能担当某种职能,它理因结束。也就是说,黑格尔的艺术终结论是以理念的名义对艺术的废黜,艺术只是失去了意义,并没有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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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颂仁︱中国艺术要有自己的发言权

2008-03-17 15:10:42 来源: 经济观察网 作者:张颂仁、杨吟

张颂仁,艺评人兼策展人,香港汉雅轩画廊负责人。自1980年代后期,张颂仁致力推动前卫艺术,通过参与策划大型国际艺术展览而提升了中国前卫 艺术家的国际地位,策划的展览有:《后八九中国新艺术》(1993),《追昔:中国当代绘画》(爱丁堡,1996),《Faces and Bodies of the Middle Kingdom: Chinese Art of the 90's》(布拉格,1997),《文字的力量》(台湾省立美术馆及美国,1999),2001年策展《临街的观照:第49届威尼斯双年展香港馆展览》 (2001) 代表香港首次参与威尼斯双年展。在台湾的展览包括2001年台北市立美术馆策划《水的威胁》。2003年9月在布拉格开幕的《幻影天堂: 中华当代摄影集》 (2003) 是其最近策划的重要展览之一, 展出超过40位当代中港台艺术家。2004威尼斯的年度《开放》国际雕塑展邀任为策展总监。


英国著名艺术杂志《Art Review》在2002和2003年的“世界艺坛一百名顶尖人物”评选中,曾两次将张颂仁列入名单。上榜人物包括了美术馆馆长、策展人、艺术家、设计家 及建筑师,其中亚洲人只占两席,分别是日籍建筑师Tadao Ando及香港策展人张颂仁。

张颂仁一手开办的汉雅轩画廊(Hanart TZ Gallery),创立于一九八三年,为来自中港台三地的实验性艺术举办展览,并推出众多备受国际认同的艺术家及举办其个展或国际展览, 如徐冰、谷文达、方力钧、张晓刚、王广义等等。

现在张颂仁的头衔有香港汉雅轩艺术总监、杭州中国美院顾问、香港亚洲艺术文献库董事会主席、纽约古根海姆博物馆亚洲艺术顾问等等,一支雪茄、一杯茶, 在汉雅轩不远的茶楼里和我们闲聊,据说这个茶楼是他的一个朋友开的,古色古香,墙上挂的,桌上摆的,都是似曾相识的当代艺术作品,好像进入了一本当代艺术 的图册中。

关注当代艺术,源于文化策略

EO:您5月份去了北京的画廊博览会,感觉如何?

张颂仁:组织得还不错。它的内容不算是特别权威,但在组织上和宽度上已经算是很不错了。就是说很多不同国家的画廊都来参加,慢慢就会带一些新东西来。那次我是和一个法国画廊合作去的。

EO:你那次去了之后觉得大陆画廊的状态是怎么样的?就是说和国外画廊在运作、管理上有没有什么区别或是差距?

张颂仁:区别主要在于艺术家和画廊的合作关系。在西方,艺术家就算和画廊签了约还是可以赖皮,但是中国就不一样,合约方面比较严格。我现在手上没有什 么签约艺术家,大家愿意合作就合作。开画廊关键在于要有好的作品。但是即使不是很严格的合约关系,我和艺术家之间还是会有其他形式的合作。比如他在这个地 方办展览,肯定是我来代理他;我办国际活动如果用得上的话,他也会提供比较好的作品。就像这样。所以也是相对的。就是说你办有意思的展览的话,艺术家也会 有兴趣来投入。

EO:你在选择艺术家和作品的时候有没有什么原则或者说个人偏好?你怎么定义好的作品?

张颂仁:艺术完全是个人偏好,完全是主观的、不客观的。所以很难说什么是好和不好。当然也跟潮流有关系。比如说现在中国的艺术家,我也想不到会红到这 个份上,比如刚才看到的方力钧他们,我能感觉到他们很重要,他们能够代表90年代那种新的潮流。但是那个潮流会发展到什么程度,这个是超越了一般美术上的 判断。比方说一个国家的强弱就很重要。一个比较弱势的国家中有代表性的艺术家的作品,可能卖到1万美金;但是同样状态下的一个美国艺术家的作品可能就卖到 100万美金。所以国际潮流没有这么容易在自己文化圈之外建立起来。比如说你在纽约的美术圈做了一个很棒的作品,除非你是那个圈子里的人,否则人家只会觉 得你好。因为他们不知道如何定位你。你跟他们的历史有没有关系?有关系的话他们会觉得你是在学习他们,觉得你是一个附庸品,不是原创的艺术家。你要想成为 一个原创的艺术家,就得在一种思潮开始时就一起在互动,要起一种引导作用。

EO:你是怎么会对中国当代艺术产生兴趣的?

张颂仁:我们看到了一个中国自己毁坏了自己文化的年代,所以那种冲击力是特别强的。从60年代整个中国生活文化受到侵袭。我觉得中国当代文化在世界范 围来讲是没有地位的,那个时候大家觉得必须要去纽约,在纽约成名;但那只能是手段,艺术内容靠那样是不会成功的。所以那种做法在策略上是错误的。我主要是 从文化策略上来看这个事情。所以那个时候我觉得有必要推动有中国本身价值的东西。所以80年代我推动一些香港和台湾的艺术家都是找一些可以和传统艺术精神 有一些脉络的艺术家。可是我后来涉猎中国的艺术家时发现有两个很大的不同的阵营。一个是纯国画系的艺术家,那个年代,我觉得太脱离生活现实,太薄弱。另一 个是叛逆性比较强的前卫艺术家。我觉得在中国那个推崇现代化、现代精神的年代倒是他们的创作姿态应该更有根源一些。所以我到80年代中期留意的都是一些这 样的艺术家。其实他们并不是纯粹地叛逆传统,而是一种彻底思考的叛逆,有代表性的比如谷文达、吴山专那些人。
掌握创作的发言权

EO:我很好奇的是,在我看来一般做画廊目的就是为了盈利;但您同时还在做亚洲艺术文献库这样为了推动艺术研究的东西。

张颂仁:现在我们大家要走的潮流其实都不是我们所创建的,都是美国人和欧洲人通过很强势的宣传,还有很专业的学者根据他们的要求推出学术的思潮。是这 样的一个文化的动向。可是他们这种动向慢慢影响了我们的创作。不仅这样,现在如果我们不掌握自己创作的发言权和解释权,都会给西方人拿去解释。就像五、六 年前纽约大都会博物馆对一张张大千画的争论风波。那时候美国人说那是假画,是张大千画的;中国学者说那肯定至少是北宋时的画,肯定不是张大千画的。其实到 最后问题的关键并不在于那到底是不是张大千画的画,而是一场学术权力的斗争,就是到底是美国人说了算还是中国人说了算。现在没有人在做中国当代艺术研究, 可是我知道美国的几所大学都在非常积极地收集中国当代艺术的资料。还有日本早在80年代就开始收集整个亚洲当代艺术的资料,而且还不让外人看,他们有特定 的一个美术馆做这个事情。所以我当时发起这个亚洲艺术文献库就是想找一个地方来争夺学术发言权。不可能我自己做,因为我是做画廊的。所以让杜泊贞来做。她 是一个学者,而且人也正直。这个亚洲艺术文献库是为亚洲当代艺术营造一种将来学术权威的基础。因为做学术首要的是资料,有大量资料的话就可以吸引好的学者 来。学者在哪里做了工作,其实往往就变成了那个地方的贡献。可是我又不愿把它做得很地域性,所以我们这儿是全免费、全公开的。因为我现在没有一个学术机 构,纯粹是资料库,所以如果美国大学来这研究的话也可以得到资料。但是至少它立足于这个地方,是作为一个学术机构的基础。

EO:中国画廊现在刚刚起步,您觉得中间这个阶段应该怎么做才能发展成为像西方那么成熟的行业?

张颂仁:说实话我也不知道。我做画廊也没有那么专业,我也是个小作坊的做法。(笑)我觉得最重要的就是画廊和艺术家一样,首先要把自己的名声、自己专 业的权威性建立起来,才有好的艺术家跟你合作。那么怎样建立这样的专业权威呢?首先在于你办展览时的文化性,办展览时对整个艺术圈的影响,还有做展览的水 平。因为所有关于架构、签约、合同、怎样卖东西、怎样推动那些都是次要的,就像股票市场,一支股票的经济系统再好,关键还是要看那家公司本身经营得好才 行。说到架构,说实在的我不是一个很好的组织者,所以还是需要一些受过商业训练的人来做。

EO:除了汉雅轩负责人的身份,你还策划过很多展览,您觉得您现在做的事情对中国文化艺术的发展会有影响吗?

张颂仁:没什么用的,说实在的,顶多有人多买两张画而已。我倒觉得比较关键的还是,80年代到现在的事情也是一种策略性的做法。我从80年代中到最近 在欧美办的展览全是非谋利的展览,也大部分是我自己出钱做的。从80年代开始,我觉得中国文化在艺术界里最需要的一个是什么呢?是让中国的东西在西方的当 代平台里头被大家接受。因为那个时候不是为了把东西推出去,而是为了消解自己的“心魔”。因为中国那个时候艺术界嘴巴讲得很硬,心里面是很虚的,有种自卑 感,还是追英赶美的那一套,嘴巴上很硬,其实心里很自卑,觉得别人才是对的,我们要追上去。那么要消除这种自卑感的唯一方法就是在人家同样的平台上出现。 就是要解决这个“心魔”。所以我一直到90年代中期以前主要工作就是要让中国艺术家的作品在重要的国际舞台上跟西方的所谓高不可攀的艺术家在同一个平台上 出现。你一定要走到这一步,才会重新想我自己要做什么。那个工作我觉得是有意义的。90年代中期以后的关键则是重新思考历史。不管是很前卫的艺术也好,很 保守的艺术也好,最重要的题目是怎么样面对历史。面对历史包括各种思考,包括反叛性的,包括传承性的,我觉得西方的那一套东西其实没有那么了不起,可是我 们现在很急速地把我们本来还有一些记忆的东西消灭掉,这样的话我们就不可能再走新的路。要是我们的东西本来就不好那就算了,可是我们有好多东西一个我们可 以重新再用,还有呢要是我们老是跟着别人屁股的话,做到最好我们也只是第二。你要比别人好的话,你要走另外一种做法。只能从自己的经验、从别人没有的经验 出发。世界美术有很多不同的脉络,书画这个脉络就没有用得很好,所以现在大家会觉得书画很没落,都是比较保守、差一点的人在做,这其实是不对的。我最近这 一两年在做关于书画的一些展览和学术上的一些研究,我主要在浙江美院那边做这个事情。

作为策展人,我有一个摄影展9月初在赫尔辛基举办,上个星期刚刚结束。往后两年我想推出一些关于书画的展览,我还是文化斗争的角度来看这些。还是策略 问题。要想把中国书画的地位提高,只有把它放到大家眼睛都盯着的权力舞台上。现在权力舞台就是那些当代美术馆和国际活动。这些活动都不会沿用传统书画的, 所以我现在就在想办法把这个做成。唯一问题是我手上没有很多作品,所以我做成了对我来说没有什么商业好处(笑)。

文化事业到底跟其他商业还是不一样,不是一种企划的做法就可以解决了的,主要还是一种价值的判断,还需要创意的推动。创意推动还是非常需要个人的。你 看苹果没有Steve Jobs根本不可能成为今天这样。文化事业尤其如此,如果没有创意的东西就只会变成一个卖店,卖店慢慢就会衰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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