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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贫穷艺术”开始,进行一次意大利当代艺术的洞见

2016-08-24 14:18:06 来源: 99艺术网 作者:

▲美的颠覆——意大利当代艺术的洞见 海报

2016年7月16日,《美的颠覆——意大利当代艺术的洞见》展览在侨福芳草地当代美术馆开幕,展出了黄建华先生的收藏作品,集中呈现了意大利的“贫穷艺术”、“超前卫”、“新罗马派”(也称“最后一代”)以及最近二十年开始年轻一代艺术家的艺术作品。

▲侨福集团主席黄建华在开幕式上致辞

侨福集团主席、收藏家黄建华先生表示,对意大利文化及其历史有着浓厚的兴趣,这一批藏品是在罗兰·艾格先生的指导下进行购得的,是三年来十余次去到意大利进行研究和学习的成果。

▲策展人罗兰·艾格先生在开幕式上致辞

本次展览邀请国际著名的策展人、艺术史学家罗兰·艾格先生担任策展人,他指出,本次的展览线索不仅以流派划分,还以意大利地缘为线索展出了从“贫穷艺术”的诸多观念实验和彻底回归至前卫理想主义的创作观,到“超前卫”绘画实践中再度出现的隐喻图像与折衷而讽刺的主观论; 从“新罗马派”(也称“最后一代”)美学中高度智性的艺术方式,到最近二十年开始年轻一代艺术家讽刺地解构往昔的艺术语言。

▲策展人罗兰·艾格 Lorand Hegyi 为媒体导览

▲侨福集团主席黄建华与阿根廷大使Diego Ramiro Guelar

▲国博副馆长陈履生参观《美的颠覆》展览

▲意大利艺术家和策展人合影


 
▲ 展览现场

▲展览现场

▲展览现场
 

二战的毁灭性后果中迸发出“贫穷艺术”
 
“贫穷艺术”作为该展览的起点,它是由艺术评论家杰诺曼·塞尔兰特于1967年对波兰导演杰齐·格罗托斯基提出的“贫穷戏剧”概念加以借鉴利用,杜撰出“贫穷艺术”的一词,来命名当时意大利出现的运动。塞尔兰特解释说贫穷艺术指的是当年的运动实践者在进行反精英艺术创作时所采用的简陋材料。贫穷艺术登台时,意大利刚从二战的毁灭性后果中摆脱出来。贫穷艺术家与这个国家的过往纠缠抗争,而非回避否认。

▲雅尼斯·库奈里斯  无题  钢板上粗麻布、铁铅  200 x 180 cm 1989 局部

▲吉赛普·佩诺内 林之绿   树干,用植物颜料擦印于画布上  370 x 258cm  1977-78

▲阿尔多·蒙迪诺 达尔希·马奈   地板革上油画  190×240 cm 1988

▲米开朗基罗·皮斯特莱托 衣物 不锈钢镜面上丝网印刷   120×100 cm  1962-1981

▲马里奥·梅尔茨  农神  鬣蜥标本,布面油画 305 x 307cm  1983-1985

▲马里奥·梅尔茨  农神  局部

与任何正统的方法相对立的“超前卫艺术”
 
而超前卫艺术产生自70年代中期艺术范式的剧变期,超前卫艺术可以说是意大利版的新表现主义。这一时期出现了后结构主义美学危机,在观念艺术、行为艺术和现成品艺术涌现之后,西方艺术开始演变得荒谬和概念。而当时意大利的现代艺术发生着巨大变化,艺术家的立场开始与观念艺术和任何正统的方法相对立,他们从全球化的文化语境中开始探讨具体的、并符合并符合上下文的意义与多重身份。
 
超前卫艺术注重形象与形式的再现,对传统模式的借用,传统与现代之间的妥协,人类最原始的欲望和本能,充满个人、神话及宗教色彩的艺术内容,以及与人类内心情感息息相关的一切事物。超前卫艺术家的画风激烈凌厉,倾向运用象征人类最原始欲望的艺术图像,如死亡、神话、梦境等,而这些元素多在表现主义或以内容为主的绘画中常见。这种艺术手法将绘画从一度追求约束和观念的表现形式,转变为一种展现世间万物和内在情感的舞台,这也是意大利超前卫艺术最鲜明的特点。

 

▲桑德罗·基亚 体外射精, 利他主义, 旅游观光  布面油画   200×220cm 2002

 

 ▲弗朗切斯科·克莱门特 无题     布面油画   122×152 cm 1996

 

▲恩佐·库基  流浪汉   布面油画, 灯泡 200×420 cm 2005

 

▲尼古拉·德·马里亚  大海     布面油画   700×325 cm  1991

▲尼古拉·德·马里亚  大海  整体

折衷的智性思维——“新罗马派”
 
超前卫艺术受到国际艺术界认可后的不久,在意大利又出现了新的艺术流派——“新罗马派”(亦称“最后的一代”)。在20世纪80、90年代期间,贾尼·德西、布鲁诺·切科贝利、皮奇·坎内拉等代表“最后的一代”的主要艺术家,在罗马积极组织活动、刊发出版物并举办展览。
 
他们面对文艺复兴、风格主义、浪漫主义、象征主义、形而上画派及1945年后不同形式的精神抽象主义等传统时所采取的智性方法,即以卢齐欧·封塔纳(Lucio Fontana)的“空间概念”(Concetto Spaziale)为主,以“贫穷艺术”的一些元素为辅,注定了他们创造出一种全新、折衷的智性思维。这种智性思维,映照出长存的观念主义和短暂的超前卫两者的危机。新罗马派提出一种充满智性的、基于多元历史的视觉造型(visual-plastic)语言。这种语言一方面以后现代解构方法论为依据,另一方面以鉴赏所谓的“微观叙事”(micronarratives)为出发点。基于让-弗朗索瓦·利奥塔(Jean-Francois Lyotard)哲学的“微观叙事”之所以合理,在于“微观叙事”包容上下文、当地、短暂、临时的心理与社会文化实际情况,不索求普遍的合理性和普世的相关性。新罗马派的艺术家们认可“微观叙事”在美学上的相关度、在诗学上的有效性。这证明他们愿意去创造复杂、成熟且在文化和历史方面都有坚实基础的一些象征体系。这些象征体系提供的不是普遍的阐述,而是关于社会文化实际和人类学实际的,具体、个人、复杂及带有上下文的确切情况,并表明这些确切情况限定了历史。

▲Giuseppe Gallo 吉塞普·戛洛 哲学家与公牛    板上蜡画、水彩、丙烯  90×157 cm 2015

▲Bruno Ceccobelli  布鲁诺·切科贝利  讲话的房子   木板上综合材料  225×182×9 cm  1987

▲贾尼·德西  《一半》  (Gianni Dessi, b.1955)

▲马克·特里《无题》 (Marco Tirelli, b. 1956)          

展览有选择性地呈现出一批格外重要的意大利艺术家作品,如雅尼斯·库奈里斯、米开朗基罗·皮斯特莱托、阿里杰罗·波提、吉赛普·佩诺内等,体现自20世纪60年代以来意大利艺术家艺术思维的多样性、诗意性、丰富性以及当时的伦理责任观。同时,黄建华先生的收藏计划在聚焦于70至90年代意大利艺术的同时,最近的收藏作品越来越多地收纳意大利北部、中部和南部的年轻一代艺术家作品。
 
据悉,展览将持续至2016年10月15日。
 
关于黄建华
 
黄建华,香港侨福建设集团董事局主席;多年来致力于艺术品收藏事业。
 
关于罗兰·艾格
 
罗兰·艾格 (Lorand Hegyi),1954年生于匈牙利首都布达佩斯,是当前欧洲最杰出的策展人和艺术史学家之一,现任法国圣埃蒂安美术馆馆长。当今倍受尊敬的艺术史家和艺术评论家。他专注于研究中欧、东欧以及意大利和法国艺坛的现当代艺术,并策划组织了一系列顶级艺术家的作品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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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家主义——具有中国特色的民族主义

2010-02-28 13:52:20 来源: 艺术时代 作者:徐友渔

 

    民族主义是近年来中国社会最为喧嚣的声音,它没有清晰的界定和明确的内涵,往往通过聚啸于网络、手机短信来表达莫名其妙的排外情绪,通过几个小文人-商人炒作《说不》、《不高兴》等书的行为艺术,以码样和稿费的数量来自我吹嘘。但它的意图指向又是明白无误的,这就是:用对外的敌意或傲慢来置换对内部体制缺陷的批判与改革,用国家、民族之类的大概念压制个人的自由和权利,用对知识分子的启蒙努力的漫骂来掩盖真正的社会矛盾和社会问题,转移对于弱势群体苦难的关注。

  这种畸形、变态的所谓民族主义其实是国家主义的变种,同时也是没有专长的小文人靠在社会思潮这个大市场上投机和推销口号赚钱的手段。在民族主义喧嚣中呼风唤雨、推涛作浪的那几付颜色从来没有表现出对本民族历史的体悟与反思、对本民族经历的苦难的痛心疾首、对本民族思想文化的敬重与修养,他们的思想、口号不过是把“亡我之心不死”之类的过时了的意识形态,以及“周边全是敌对势力”的受围困心理改头换面地变成情绪化的、顺口溜式的段子,它们没有独立的、内在的、与中国人民的真正利益相关的价值,是过去年代社论文章的通俗版和简写版。

  中国当代的所谓民族主义具有虚假性和粗鄙性的特征,而民族主义被政党、国家操控因而具有实用性、工具性的特征,更是有长期的历史根源和深刻的政治根源。

  中国自鸦片战争起被列强侵略、欺凌,民族主义意识不断觉醒、高涨,这具有历史的必然性。但是,民众的不觉悟,偏狭无知和非理性,加上统治阶级的利用——这种利用有时聪明,有时愚蠢,民族主义往往开始表现为自发的、抗拒不正义的外部侵略的群众潮流,然后成为统治阶级的工具和冒险行为马前卒,最后被抛弃和牺牲。义和团是最明显的例子,他们的口号一开始是“反清灭洋”,随即变为“扶清灭洋”,在其正义的抵抗侵略的斗争中,也伴之以毁铁路、杀西方传教士和中国信教群众等野蛮无知的行动,至于攻打外国驻北京的大使馆,甚至杀死外国大使,也是在无知的清廷的教唆、支持下干出来的。

  这种倾向和特征在往后民族主义情绪发酵时还会出现,比如,1996年出版的《中国可以说不》就表现出排外和仇外的情绪。书中一些章节的标题是“我们不要最惠国待遇,将来也不会给你们这个待遇”、“我决不搭乘波音777”,此书的逻辑可以用这么一个公式来表达:爱国=反美。它的论证是:美国人不但邪恶,而且愚蠢。比如作者说:“我敢于下这样的武论(这是作者生造的词,他大概想说“可能有些武断的结论”——本文作者):大多数中国高中学生对美国历史文化知识的了解比美国大学生还要多得多。同样,其他领域中对美国的了解也可能优于美国青年……事实上,美国青年一代堕落的迹象,在吸毒、性爱和电子游戏机背后,已经显现出被人类文明抛弃的端倪。美国未来的干部基础,就是由这样的人构成的。而且美国当前的民意基础——堕落一代的思维印记越来越明显。”此书还表现出狂热与不负责任,把国事与人命当儿戏,比如作者谈台湾问题,不满意于现行方针“坚持和平解决……不承诺放弃武力”,而主张“小打不如大打,晚打不如早打。”

  民族主义在现代中国起的作用是正面大于负面,还是负面大于正面,这是一个很难说的问题,但它的两面性往往难解地纠缠在一起,却是比较明显的。它在为民族的独立和解放提供动力和为国家提供凝聚力的同时,往往对内部的压迫视而不见或放到无足轻重的地位,以“民族利益”和“大局为重”作为理由压制自由、民主与平等的诉求;它在反对外来压迫和侵略的同时,又对外部事物不加区别一概排斥,甚至形成排外主义的盲目行动。

  统治阶级、政府和政党在争夺权力时经常打起民族主义的大旗,把“爱国”的口号据为己有,但他们实际上把一党一派之私利看得高于一切,明里摆出民族利益代表的姿态,暗里干着出卖民族利益的勾当。比如北洋军阀政府为了敉平中国其他军阀,与日本订立秘密协定,以国家主权和领土等重大利益来换取日本在金钱、武器等方面的支持。人们在历史资料中发现,甚至连孙中山这样被认为是民族主义革命之父的领袖人物 都以争取革命成功为理由,以出让中国主权的条件换取日本的支持。

  在中国的思想文化传统中,“国”和“君”是不加区分的,延续到现代,直至今天,在许多中国人心目中,爱国就等于热爱执政党及其领袖,按照这个逻辑延伸下去,爱国就等于听话、服从命令,所以,在中国近现代屡见不鲜的现象是,鼓吹和利用民族主义的往往是压制民众的政府,政府的宣传机构,以及一小撮见风使舵、卖身投靠的文人。在表面正气凛然的辞藻后面掩藏的思想是“一个政党、一个领袖、一个权力中心”。

  对于掌权者来说,民族主义是双面刃,利用民族主义有玩火的风险。所以,民族主义浪潮往往急速升起,又无疾而终。统治者在感到自己的合法性不足或成问题的时候,需要民族主义来帮忙,但民族主义的自发性、群众性会吓坏他们,使他们几乎从一开始就把民族主义情绪纳入自己严密控制的轨道。在短暂地利用了民族主义之后,立即转换调子,鼓吹“要把爱国热情落实到……上”,总之,最根本的爱国就是老老实实,听从号令。在一连串诡辩和调包之后,民族主义和爱国主义变成了奴隶主义。

  在中国的古代,尽管“爱国”和“忠君”合二为一,但民族英雄毕竟要舍弃身家性命才能成全自己的名节,而在今日之中国,民族主义已经从吃亏犯难的事变成取得好处的事,鼓吹民族主义除了作为实现黄粱美梦的手段,已经蜕变为作秀和捞钱的伎俩。《中国可以说不》、《中国不高兴》的炮制者大肆炫耀他们的进账,而这使不少人眼红,跟风仿制,抢着在民族主义的宴席散桌之前分一杯羹。

  北京大学一个女学生,在美国总统克林顿访问该校时力图提刁难问题使他尴尬,虽然这种企图被老练的政治家轻易化解,但事后她还是对自己的“斗争精神”大大吹嘘了一番;此女过了两年嫁给一美国人而去到美国,若干年之后荣归故里自感风光无限,在访谈中炫耀孩子的美国国籍。没有人说她和美国人结婚不对,但她以当美国人为荣的心理证明了她当初挺身而出反美的姿态是假的。

  我们在当代还是可以见到真正的民族主义,比如韩国人的民族主义情绪非常强烈,他们反对进口美国的牛肉,为了抵制美国牛肉,韩国人发起运动,提倡只吃价格贵得多的韩国牛肉,坚决不买美国货。这种极端的做法对不对姑且不论,但他们为了自己的信念,为了兑现自己的口号而甘作牺牲的精神是令人敬佩的,至少要使我们认真对待他们的决心、想法和行动。我们没有看到中国的“爱国愤青”做了什么牺牲自己利益的事来证明他们的民族主义情绪是真诚的,比如,从此不再去麦当劳和肯德基,放弃考TOFLE和GRE?或是,正在美国,欧洲留学的人一气之下收拾行装回国,就和60多年前许多中国留日学生所做的那样?

  最近几年,中国的民族主义情绪以所谓“盛世”论的面目出现,很多不愿意正视社会不公正、收入不平等、惩治腐败不力、司法、市场、教育各方面受权力干扰控制等诸多弊病的人,以为仅仅拿GDP数字说事就可以描画出一幅“盛世”图景自欺欺人,可以在“盛世”的说辞之下耽溺于享乐,卸下道义上的心理负担,为逃避现实问题找到很好的理由。可以把目前这种越来越有市场的所谓“盛世”论表达为这样的公式:盛世论=民族主义+犬儒主义。

  真正的民族主义和爱国主义不是没有,但要认识到和得到这样的主义需要经过思想和行动上的巨大努力,需要对于现存体制的革新。简单地说,没有自由的、免于恐惧的个人,没有用宪法和法律来治理的社会,没有在经济、就业、教育、医疗卫生、社会福利等方面一视同仁的保障,就不会有受到世界大家庭尊重的民族和国家。说到底,民主和法治是新型民族主义的核心要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