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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奥·劳赫(Neo Rauch)

2010-06-22 15:04:00 来源: 歌德学院网络编辑部 作者:西格伦·赫尔密西(Sigrun Hellmich)

尼奥·劳赫:《逃避企图》,2008年,油画,乌拉与海纳·匹奇夫妇收藏,柏林摄影:Uwe Walter,图片提供:柏林/莱比锡EIGEN+ART画廊与 David Zwirner,纽约,版权:VG BILD-KUNST

当代艺术家中几乎没有一个人像尼奥·劳赫那样赢得了如此的赞誉,也招致了如此多的粗暴拒绝和严词苛责:2010年4月18日至8月15日,画家尼奥·劳赫的家乡莱比锡和慕尼黑在他50岁生日之际联合举办大型展览,展示了他的画作历年来的变化。

“要说艺术有什么任务的话,那就是要让微小的火焰在善与恶中产生。”尼奥·劳赫在故乡莱比锡造型艺术博物馆展览的开幕之际坦言。在他的画作中心灵的火焰激越迸发。因为他一心执迷于绘画——而且延续着形象塑造的传统手法。而实际上这种传统自从技术媒体主导了图像生产之后就已经被搁置不用了。
这位土生土长的莱比锡人是绘画界迅速崛起的新军中最富盛名的先锋之一,甚至成为了“媒体明星”。然而让慕尼黑现代美术馆作为合作伙伴承接这一次联合回顾展的,既不是他的迅速成名,也不是市场,不是艺术家的机智话语,也不是他的50岁生日,而是他的作品;慕尼黑的策展人伯恩哈特?史文克(Bernhart Schwenk)在阐述展览宗旨时如是说。

因为他的作品在过去17年里发生了巨大变化——在莱比锡和慕尼黑两地分别展出的60幅画作足以令人相信这一点。这些作品主要来自私人收藏。公共博物馆在开始时对购买他的画犹豫不决,随后随着价格的急剧攀升则只能望洋兴叹。

尼奥·劳赫:《演出》,2006年,油画 , 鲁贝尔家族收藏,迈阿密摄影:Uwe Walter,图片提供:柏林EIGEN+ART画廊与 David Zwirner,纽约,版权:VG BILD-KUNST

劳赫的画作有意避免单义性

在慕尼黑,当人们爬上大楼梯,登上美术馆二楼时,看到的第一幅画是《演出》(1996年)。在斜面上一群男人围桌而坐,他们背后是一片难以言状的粉红色天空,他们的座椅是稀松平常的绿色啤酒箱。这是对古典大师的晚餐题材的改写吗?现在要被出卖的,是艺术家本人吗?劳赫的画作有意避免单义性。

在莱比锡,当人们沿着阶梯走下去时,看到的或者是《十月》(2009年)或者是《道岔》(1999年)。这里的展览构想是,让创作时间各异的画作彼此展开对话。慕尼黑的策展人则有所不同,他的得意之处是,每一个房间里展出一个“不一样的劳赫”,每一次都选取其中一幅画的标题作为题词。因为艺术家本人喜爱跟他的画一样、从不同的方向演绎他思想的标题。

尼奥·劳赫:《演出》,2006年,油画 , 鲁贝尔家族收藏,迈阿密摄影:Uwe Walter,图片提供:柏林EIGEN+ART画廊与 David Zwirner,纽约,版权:VG BILD-KUNST

还能用绘画手段上演宏大的世界戏剧吗?

90年代末,在尼奥·劳赫的绘画中,彩色逐渐取代了早期作品中的黑色——使用得相当克制,产生一种褪了色的效果。《房子》(1996年)是艺术家以精湛的技艺和智慧,常常也带着讽刺,率性地安排插图式和抽象式图像空间,同时又通过版画色的轮廓控制图像效果而完成的精彩画作之一。他还常常插入字词的碎片和文字框。在随后几年中,颜色和图式逐渐丰富,图像人物日益增多,有时甚至让欢快的气氛中渗入阴郁的色调。

像《不洁》(2004年)这样一幅画,就好比一座界碑。暗色的人面牲畜在光线昏暗的一个室内空间的前部低下了头。粘稠的颜料颇有装饰感地从木楼梯上翻滚下来,而墙上挂着一块带毛的火腿肉。一个男人在往一个碟子中盛汤,背景中一个穿着马甲的矮个子正端着这汤去上菜。这是对艺术市场的一种辛辣讽刺吗?

接下来的画作,越来越大的画布上溢满了充满意味的形象,几乎让人难以承受。真的还能用绘画这样的手段上演宏大的世界戏剧吗?《Revo》是大量刚从画室中出炉的新画之一,艺术家尝试在三乘五平方米的画布上作画,上面是反写的“Over”(结束)。在画上既没有空间上的中心,也没有思考的中心,而是四散分布的遁点。

勾画精美的地貌,尚未完成的平原,折中方式的形体糅合,梦幻一般的新造形式,这一切可能会在同一幅画中出现。或者,创作时间相近的画作如《倾倒》(2009年)和《芦苇孩童》(2010年)显得如此迥然相异,就好像它们出自不同艺术家之手。

尼奥·劳赫:《倾倒》,2009年,油画,弗里德·布尔达博物馆,巴登-巴登摄影:Uwe Walter,图片提供:柏林/莱比锡EIGEN+ART画廊与 David Zwirner,纽约,版权:VG

两德合并后绘画成了令人不屑的手艺活儿

在让人充满希望的政治转折(即两德合并,译注)发生之后,绘画,尤其是产自原东德的绘画遭到了普遍怀疑:绘画成为令人不屑的手工艺,它散发的油彩和松节油气味成为了耻辱的标记。
1990年,尼奥·劳赫30岁。出生于莱比锡的他在萨克森-安哈尔特州的阿谢尔斯列本,他祖父母的身边长大,因为他的父母——两人都是艺术系的学生——在他出生几周之后就因为火车事故而离开了人世。他从1981年至1986年在莱比锡版画艺术与书籍装帧艺术学院随阿尔诺·林克(Arno Rink)学习,随后师从艺术大师伯恩哈特·海斯西(Bernhard Heisig)。他2005年获得带薪的教授职位,但是3年之后他就放弃了。
直到今日,他还随时可能对所承受的谩骂进行反抗。尼奥·劳赫曾经以他的画作为战场,现在也依然如此。他在他的画中通过——艺术中和生活中——那一群伴随着他的人物坚持着自己的战斗。几乎在他的每一幅画中都能找到一个与他相似的主人公。

尼奥·劳赫:《芦苇孩童》, 2010年,油画,私人收藏,摄影:Uwe Walter,图片提供:柏林/莱比锡EIGEN+ART画廊与 David Zwirner,纽约,版权:VG BILD-KUNST

将展览命名为《伴随者》并非偶然

特别是他的“后社会主义时代的现实主义”对美国人的吸引,使尼奥·劳赫得以享誉世界。莱比锡博物馆馆长汉斯-维尔纳·施密特(Hans-Werner Schmidt)说,他作品中的那些让人觉得疏远和陌生的地方,正是其吸引人之处。

尼奥·劳赫的成功鼓励了众多年轻艺术家重新回到绘画上,同时也让莱比锡在艺术世界地图上占有一席之地。然而这一次联合展览也引发了一个疑问:这样的创作是否会持续。

以《火焰》(2007年)为标题的一部画作展示了一个跨大步的男人。他绑在腿上的风车叶已经开始消失。

在莱比锡造型艺术博物馆和慕尼黑现代艺术馆同时举行的展览《尼奥·劳赫——伴随者》从2010年4月18日持续到2010年8月15日。
展览画册由汉斯-维尔纳·施密特与伯恩哈特·史文克主编,包括策展人、艺术史学家和艺术家的介绍文字以及一篇德国作家吴维·特尔坎普(Uwe Tellkamp)的散文,于Hatje Cantz出版社出版。

艺术档案 > 艺术生态 > 越后妻有大地艺术节:20 余年的乡村振兴计划

越后妻有大地艺术节:20 余年的乡村振兴计划

2018-07-21 14:24:44 来源: 艺术商业 作者:小耳

文化与旅游这两者在加速结合,最为形象的表现是文化造节的此起彼伏。《艺术商业》7月刊挑选了目前国际上已经成熟的造节模式,邀您一起“玩转艺术造节”,挖掘其商业运作的手法与运营情况、投入、营收、对当地经济发展的贡献、社会影响力等,希望可以对造节从业者有所借鉴。

文︱小耳

▲ 设置在田野深处的艺术作品成为引领游客深入自然的坐标

 

作为异国参观者,越后妻有大地艺术节让我感动的,并不是艺术,而是当地老人亲切的眼神。尽管城市化进程如火如荼,乡村依然还是童年那个温暖的故乡。


 
为挽救衰败乡村而发起的艺术节

越后妻有是包括日本新潟县南部的十日町市和津南町在内的760平方公里的土地,距离东京约2小时车程,是日本的豪雪地带。150年前明治维新时期,这里是日本人口最多的地区。随着城市化进程,这里从一个极端变成另一个极端—人口流失,老龄化现象严重,产业凋零,乡村衰败。

▲ 越后妻有特有的梯田风貌

1994年,政府发起“理想小区的创造”的号召,推出“10年地区再现活力营建计划”,即越后妻有地区6个市、町、村的合作计划,由地区政府、私人团体以及外来支持者组成紧密的合作组织,负责执行及推动。199 6年,在执行“立川”市公共艺术项目中获得巨大成功的北川富朗(Fram Kitagawa)先生介入该项目。

▲ 日本艺术家开发好明为孩子们创作的作品

早期,北川组织了8万人参与发现当地美的活动,让当地人和当地的艺术家们,通过拍照片的方式把当地漂亮的场景记录下来;之后发起了各市、村、町的人种花,用种满花的道路把各个区域连接起来;接着,将原有的5个村落给予不同特色定位,如松代地区就围绕农业展开活动,建立舞台,作为活动基地;最后才是举办大地艺术节。

▲ 参加艺术节林间学校的中日小朋友们
摄影:何海洋

“拍照+种花+搞活动”,参照中国当下的乡村旅游发展方式来看,这无疑是一种通用套路,有效,但不火,当千篇一律的“花海”不能持续提供竞争力的时候,越后妻有大地艺术节出现了,从此走出一条艰难但独特的道路。

 

开办2000多场说明会,到访200多个村庄

越后妻有的核心是公共艺术。在日本经济繁荣的20世纪90年代,艺术与城市、与商业空间的融合已开始实行,如1992年的“FARET立川”项目,在占地6公顷的原美军基地旧址上,实施公共艺术,用以解决东京市中心的“一级集中”(人口、政治、经济、文化集中)现象,让其周边地区尽可能承担起其中的文化职能。而越后的开始,是一次公共艺术与乡村的实践。

▲ 奴奈川小学 - 学食餐厅的热情厨务员
摄影:何海洋

起初,艺术节的开展并不顺利。在日本,土地属于私人,如果你要占用别人的土地,需要征求他们的意见,在取得同意之后才能实施。保守的日本农村人并不关心艺术,对于他们而言,这些突如其来的事物更像是一场不受欢迎的打扰。因此,在政府的帮助下,北川富朗先生通过3年奔走,开办了2000多场专场说明会,到访了200多个村庄,逐一耐心说服,才有了2000年的第一届越后妻有大地艺术节。

▲ 《森林学校咕咕咕》

从 2000 年开始,大地艺术节每3年举办1次。在日本越后妻有地区广达760 平方公里的山野间,日本农耕传统文化与现代艺术不断融合。第一届大地艺术节中有32个国家的148组作品参与;到2015年第五届,过去展出的保留作品约200组,17个国家地域带来约180组新作,新旧作品合计来自35个国家地域,作品约380组。

▲ 徐冰的《背后的故事》系列作品将在本届艺术节上有全新呈现

第一届参观人数达到16万人,第三届35万人,到第五届参观人数达到56万人。除了带来一定的门票收入,艺术节对当地经济的拉动,到2015年第六届时达到了50.89亿日元。


 
“五感艺术节”的构成

大规模、长时间的艺术节,没有政府的协调和资金支持是不可能的。越后妻有组委会会长通常为当地政府高级领导,与此同时,政府各部门的负责人作为责任人加入到整个组织里面来,如渔农及森林部、国家土地及运输部和外事务部。在2015年新潟县本身的艺术节委员会中,有新潟市长、市民代表、商会代表、大学教授、公益财团代表、建筑家等各界代表。在这之下,再分出专业管理团队,如负责策展部分的策展人团队、负责推广的企划团队、负责管理志愿者的运营团队等。

▲ 中国台湾演员王耀庆,用表演与空间结合的方式,参加了本届“方丈记私记”主题展

三年展内部的组织与运营机制以及资金来源,也已经从最初两届的政府负担,顺利地转向由民间文化艺术振兴财团、艺术基金、企业赞助相合力的基本构架,并获得很多国家驻日使馆和艺术基金的支持。比如2015年艺术节,BMW赞助了8辆车,用于接送VIP,而靠近现在的艺术季,已经可以通过门票的方式获利,形成了自我造血功能。在中国民间力量支持下设立的CHINA HOUSE华园也为艺术节的国际合作提供了全新模式。但北川先生会强调费用现在仍是他头疼的问题。

▲ 中国艺术家向阳的《方丈记私记》参展作品

大地艺术节的艺术作品构成包括两种模式:邀请参展以及公开招募。艺术家以当地驻留的方式创作很多作品,材料来自周边,并与村民合作共同完成。最后驻留在14所学校、40余间空置房屋、760平方公里乡野,还有里山美术馆、农舞台、清津仓库美术馆、明后日新闻社文化事业部等逐步新建的美术馆、艺术机构合作空间。作品组团之间距离远,由此延长了人们在当地的停留天数,增加了人们前往越后的次数,由此叠加成倍的交通、餐饮、住宿、娱乐、特产收益。

▲ 灯光寄养所。本届中国参展艺术家张哲溢的作品

第五届大地艺术节近200场连续不断的活动,囊括了7~9月所有的日本传统节日,盆踊、花火、夏祭、能剧以及时下流行的自行车比赛、露天电影、现代歌舞、艺术交流论坛、行为艺术等活动融入了整个越后妻有,被媒体称为将艺术、节庆、游戏、自然融为一体的“五感的艺术节”。

▲ 五百笔。本届中国参展艺术家邬建安的作品。他将一栋百年老房子改造成了一个“五百笔之屋”

借用艺术这一由头实现多种文化资源的链接,除了世界大牌艺术家和国内外艺术家,参与其中的还有建筑事务所、大学机构、舞蹈音乐团体、理论家、地质专家、各类研究工作站,他们共同构建了丰富的艺术生态,将乡村的问题梳理、解决,激活当地旅游服务配套建设的自动发展,实现荒田弃屋艺术化、土产餐饮特色化、当地人文国际化、旅游产业多元化,最终成为世界旅游目的地。

▲ 澳大利亚之家

 

策展“套路”

在2012~2015年农舞台的策展人福住廉先生那里,我们了解了越后策展模式:首先是对当地人文进行了非常深入、详细的调研,深度了解其背景、人文故事、特产、特定历史地点、民风民俗,并基于当地情况,提出大的主题;然后选取艺术家,艺术家到现场实地考察,由艺术家提出创作方案;确定方案后,和作品所在土地所有者进行谈判,最后进入实施。因此,既非个人一向以来不可错认的风格面貌,也不只是“特定地点艺术”,作品皆是与大自然对话、被大自然诱发之作,现场改变了他们固有的创作思维模式。

▲ James Turrell《光之馆》

这种策展模式让参与其中的作品充满魅力。参与者首先是世界级明星艺术家作品,比如草间弥生的《妻有花开》、James Turrell的《光之馆》、Christian Boltanski的《心跳博物馆和最后的教室》、阿布拉莫维奇的《梦之屋》,这些明星级艺术家的作品贡献了非常重要的参观流量。

▲ 阿布拉莫维奇的《梦之屋》

除了明星级艺术家的作品之外,其他艺术家的作品也在一定程度上展现了越后作品的特色,均和当代的民风有关,有的甚至可以作为农具使用。比如浅井裕介的作品,用当地的泥土作为颜料,绘制在公共场域,这些作品和“白盒子”美术馆作品最大的区别在于:这些“从当地生长出来的作品”成为越后独一无二的可以吸引大量普通游客的重要因素。

▲ 三省 House

除了越后妻有大地艺术节,奥能登艺术节也是北川富朗的重要作品,细细观赏之后,会发现奥能登的作品也充满着“套路”:同种元素填满一个空间带来的视觉震撼;以当地特产元素、故事为原料形成作品;可以动的现场让人安静观察很久;可以进入的作品,变换角度获得独特的感官;在一个风景极致的地方只干一件极致简单的事情比如喝茶。这些作品与非美术馆空间的结合,给人以新奇的艺术作品体验。

▲ 秋山乡结东温泉

 

是艺术计划也是运营模式

对于艺术节来讲,艺术作品包含的不仅仅是静态公共艺术,还有一些艺术计划。

▲ 南蹬坂村的乡村民艺
摄影:何海洋

“无人居住的老屋计划”,这个计划是号召对自然、老建筑有向往之情,或希望闲暇时能享受乡村生活的都市居民来“认养”无人居住的老屋,艺术节会以设计师和艺术家的资源提供建筑改造的帮助。老屋被改造为餐厅、民宿等,由当地人维护和经营,比如“脱皮之家”目前就作为民宿由一位来自东京的女士经营着。这个计划实行以来,有不少都市人拥有了自己的老屋。

▲ 农舞台的艺术品商店
摄影:何海洋

“根计划”,联结起当地的农业和土特产从业者以及艺术家和设计师,请设计师们来到当地考察,重新发现传统材料和工艺的美和魅力,赋予当地农产品和土特产更好的设计和包装以及品牌规划。艺术节还开办了网上商店,将这些产品销售到全世界。 

注:《越后妻有大地艺术节:20 余年的乡村振兴计划》选自《艺术商业》7月刊,文章有删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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