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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感的肉 欲望的皮——中国青年私影像漫谈 文/李响

2009-12-02 10:53:06 来源: art-ba-ba 作者:artda001

 

 

“私”的艺术
 “私”作为一个消费时代的全新概念,已成为当下年轻人生活的基调:私物、私藏、私摄影、私小说、私绘本……一股私风蔚然兴起,“个人”被前所未有的强调、物化,进而成为标志性符号,无数个符号便构成了整个时代的特征。正如安迪·沃霍尔所说:在未来,每人出名十五分钟。几十年后的今天,这个未来似乎已悄然而至。
 
传统被远远抛在身后,道德的底线也早已不是问题。虽然对“私”的推崇带有无端的叛逆和狂妄,但却被越来越多的人接受与认同。在以前卫著称的当代艺术领域,“私”更是成为部分艺术家创作的最基本条件,尤其以年轻艺术家表现得最为明显:忧国忧民的大局观早已被个人化视角所取代;社会责任感的表现形式也从严肃的说教式灌输变成了五花八门的玩笑式批判;“私生活”成了艺术家们取之不尽的灵感源泉。而摆在这些年轻的思想者面前最现实的问题是:如何用最个人化的手段来表达自己最真实的情感。于是,私影像突出重围,成了许多艺术家的首选。
 

中国青年私摄影的兴起
 
“摄影,就是你的私生活;私生活,就在你的摄影中!” ——中国私摄影论
 
私摄影的出现,似乎要追溯到十九世纪,照相机被发明的时代;而“私摄影”作为一个艺术门类的确立,无疑要归功于美国女摄影家南·戈尔丁。“1986年,随着女摄影家南·戈尔丁《性依赖的叙事曲》的出版,‘私摄影’一词也正式登场。南·戈尔丁被尊为‘私摄影鼻祖’,在画册中她勇敢的放入自己被打得鼻青眼肿的形象,打破了摄影者只作为观看者的惯例,质疑摄影师与现实的关系、摄影与私生活的关系,大胆的将私人生活纳入纪实摄影的视野。”(《私摄影大师的寂寞影像:南·戈尔丁和荒木经惟》)
 
如今,在中国的青年人中,摄影和文字一样,成为了生活中必不可少的“语言”之一。尤其在网络上,由于数码相机普及,形形色色的“私摄影”俯拾皆是,但其中绝大部分属于随意的消遣或是纯粹情绪的发泄,不仅看不出丝毫美好,更没有任何情感脉络可循。更有甚者,以色情来标榜个性,随意宣扬性爱照片,置情感于不顾,一味追求感官的刺激,完全弄不清情色与色情的区别。日本私摄影大师荒木经惟也曾因作品色情意味过于浓重而饱受争议,但他把摄影融入自己的生命,几十年如一日,对爱与美的追求一刻也没有停止。“所谓的摄影,就是人生。”荒木经惟的一句话,点出了私摄影的真谛:不是要单纯的复制生活,而要把所有的情感和对生活的感悟融入其中!

李博作品

李博

李博 被束缚的爱
 
李博的作品很难归类,既以私摄影为基础,又以画布为载体,画面上又以绳子作为肌理表现出强烈的视觉冲击力。
 
“我以前拍照片,也画画。但后来我觉着拍照片已经不过瘾了,画面上那种痕迹的东西太少,而我希望在画面上能多一点痕迹的东西出现,个性的东西多一点。我觉着有痕迹就有温度了,至少比图片更有温度了。”如李博所言,他找到了表达自己情感的最佳方式,绳子在其画面中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我是想拿绳子当画笔。画画是从点线面开始,而用绳子是从线到点再到面。最初我是用石头来创作的,但后来我觉着用绳子更有画画的感觉,而且在用绳子的创作中有一种被捆绑、被束缚但又想从里面挣脱的感觉。”绳子意味着束缚,又成为李博作品中最具突破性的表达方式,这看似矛盾的存在似乎是作者情感最贴切的体现。
 
“情欲”大概是李博的作品给人最直观的感受,但起于情欲,却远不只如此。李博说:“先得把这件作品里灌输某种东西,也就是灌输进内容,带着自己的情感去做,这不仅仅是指对女性或男性身体的情感,也要带着对进行创作的那个人的情感……肯定要有感情才能做的。”看来,无论以何种形式表现,情感永远主宰着作品的灵魂。
 
任航 用肉体寻找灵魂
 
摄影师任航的作品同样带有强烈的个人烙印,年轻的身体似乎是其标志性的主题。当赤裸的青春在眼前癫狂的扭曲或死一般沉寂,你可以看到灵魂的色彩在画面中升腾。

 
“我没想通过我的东西传达给别人什么,也没想通过我的东西改变这个社会这个世界之类的。就像你所拍的你的情人的一张照片,它也许没有任何的设计和技术,但是你把它摆放在你的床边,悬挂在一打开门就能看到的那面墙上,这就是最好的作品,再没有任何其他完美的摄影作品可以得到那样的青睐。”
 
“我在拍之前和拍之后都会想,我拍得快乐吗?被我拍的人是快乐的吗?人活着就是要快乐啊。如果只是为了什么目的去拍摄,那不如大家坐下来喝一杯,或者看部电影,聊聊初次性经验什么的来得有趣。”
 
“当心海和脑海因为类似一阵风所引起的震波,随波动曲线延伸,内在的忧郁使外在的肢体受阻,而不得不通过某种手段(有时会不择手段)而达到现实的存在。”
 
“青春就应该是用很多人的肉体来寻找自己的灵魂。”——任航

任行

编号223 性和爱同样美好
 作为中国青年私摄影的标志性人物之一,编号223可谓成名已久,其作品敏感、细腻,并独具破坏性的美感,几乎成为21世纪青年人生活的代言。谈及摄影的初衷,他说:“很多时候我拍摄没有什么太大的目的性,基本上只是喜欢做这件事,所以我就拿相机,像写日记的方式一样,只不过是用影像去表达自己的生活,把它给拍下来。生活的每一个瞬间,或者说经历过的事情,你可以用文字也可以用相机或是DV来记录,只不过我选择摄影的方式会比较多一点。我觉得这可能就是对我成长的一个交代吧。基本上我很少涉及商业摄影,也不太去做艺术或者说很观念式的作品。其实我没有想那么多,只是投自己所好去做事情。”
 
编号223的作品完全以人为主,多为其自己和身边的朋友,此外,食物是他作品中经常出现的道具,评论家栗宪庭将其称为当代青年人生活中的“物质符号”之一。
 
“因为食品和身体发生关系,看上去蛮性感,有情欲的感觉,或者有时候单独一件食品看上就很有情欲的感觉……虽然表现出来的东西是很欲望、和性有关的,但却是用心、用感情去体会、去观察这件事情。”
 
和李博作品中的绳子一样,食物成为223的表达手段,以情欲为形式,背后是创作者呼之欲出的情感。
 
“我觉得对美的东西我自己还是有一个度,不至于让它变得很龌龊。比如一些细节,像泼洒的一些东西,稍不小心就会变得很下流或者看起来脏脏的。其实我会尽量避免看起来会变成脏的,因为我会把情欲的或者说性的东西看作等同于爱情的一个事物,而不是把它给划分开来。有人觉得爱情是很美好的,而性是很龌龊、很脏的的事物,可是从我的眼光就把它看成同样是很美好的事情,因为这样子看待所以拍出来的东西可能就让人觉得并不脏。”
 
情感的肉 欲望的皮
 
以私影像为载体创作的艺术,大多数披着情色的外衣,这本无可厚非,毕竟在绘画等艺术领域,以情色为主题的作品屡见不鲜。但摄影不同于其他艺术形式,真实性是其最显著的特点,所以稍不注意,情色便会变成赤裸裸的色情。所以,真正的私影像不是暴露,更不是发泄,而是有着坚实情感基础的创作,表达着创作者对生活的爱,对美好的颂扬。情感的肉,欲望的皮,相互依托,构建了私影像独树一帜的艺术景观,值得去热爱与欣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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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的新美术馆?策展人Massimiliano Gioni苦乐交织

2011-06-21 14:44:39 来源: artspy艺术眼 作者:Rachel Wolff(胡畔编译)


Massimiliano Gioni

Massimiliano Gioni,这位去年十月在新美术馆上任总策展人的人,并非把全部关注的重心放在那些时髦的玩意儿上。他既不是被钉在某个“ism”理论钉板上的老古板,也无心和詹姆士·弗兰科或者拉瑞·高古轩等人称兄道弟。事实上,他自己表示,想要挖掘在切尔西或布鲁克林之外的艺术:“我最早来到纽约的时候,对于所感受的东西都非常有兴趣,尽可能地多学多看。如今我倒是很想知道纽约有什么没有的。”

这听上去就像美术馆的长期信条(比如“新艺术,新想法”)。如果说他真的能把活力带到那些画廊中去,Gioni将是新美术馆急切需要的那个人。自从新美术馆2007年在Bowery重建,这座34岁的建筑总是令人心里没底儿似的。又冷又小的展厅对比建筑外观的闪亮,成为众人诟病的重点。很明显,艺术内部人士的金钱政策依然起效:一个专门为希腊亿万富翁Dakis Joannou所做的展览恶评如潮,但是画廊还是得靠着这些人,比如Gavin Brown。Gioni的观点得到了许多人的肯定,就像呼吸了一口正直的新鲜空气一样,被认为能够拯救这所生病了的机构。“如果他做不了,那么在现阶段就没人能做了。”一位主策展人这样说。

新美术馆,这所没有一个常设展的机构,几乎是站在了流行艺术与艺术世界的孤岛中间(从一定程度上说,比起美术馆,它更像一个体积很大的画廊)。Gioni努力把他的身份从一些东西中抽离出来:“有许多与我的构想相符的东西,也有必须去对抗的。”他做的两个展览,一是对住在伦敦的观念艺术家Gustav Metzger的致敬。这位艺术家在上世纪六十年代被人们所熟知,成就即是造就了艺术,并逐渐摧毁了它。另外一个是对于泰国导演Apichatpong Weerasethakul的致敬,他的电影梦幻并带有冥想的意味,并非适合所有人。

“他的角色很重要,”独立策展人Francesco Bonami说。他也是在2003年提议让Gioni组织威尼斯双年展小馆的倡议者:“一定程度上说,美国艺术有它目光短浅的一方面。Gioni正在与它的封闭性作斗争。”这么说的还有Gioni的好友和合作者、艺术家Maurizio Cattelan:“他十分想让艺术馆成为更好的地方,能展示更多不被立即理解的、未知的东西,并与那些已知的形成平衡。他知道纽约缺什么,以及新美术馆少了些什么。”

Gioni on the New Museum's terrace, next to Isa Genzken's Rose II (2007)

这可能是因为,Gioni并非生来就在艺术行业。他出生在米兰郊外附近的一个小城,打个比喻,就像是纽瓦克市(美国新泽西州港市)。在他的成长过程中,他组过一个受到Sonic Youth影响的乐队,并出售自己做的艺术T恤。“那儿有很多迷人的怪人,人们都接受他们。”Gioni这样形容他的少年时代。在西20号大街,他和几个朋友鼓捣了一个画廊名叫Wrong Gallery。刚开始的时候,它很简陋,只有上着锁的大玻璃橱窗。“没有要卖的,”Gioni说。他和他的伙伴能免费租用那个空间,条件是他们要展出这块地主人妻子的油画作品。

他们在里面开展的项目既有失体统又趣味横生。从声音装置到光线作品,还有房顶上写着“去你妈的,我们关门了”的贴纸,逐渐,这个小空间得到的关注越来越大,甚至那些策展人也开始有兴趣。2006年他们参加了柏林双年展,以及后来在韩国光州的一个双年展。The Wrong Gallery本身甚至被搬进了泰特美术馆呆了几年,自从它被从切尔西驱逐出去之后(它在2008年关的门)。

尽管Gioni是圈内人关注的热点,他自己还是有点儿孤独。他读了很多你意想不到的书,比如《战争与和平》,还有一些纳博科夫。“我认为把钱花在书上,与花在机票上同等重要。我很讨厌人们认为策展人就是个全世界范围的观光者。尽管这是你需要做的工作的一部分,但是它当然更包括学识以及研究工作。”他把那些能够飞来飞去的机会视为自己能看到更多古怪、被忽略的,以及暂时掩埋在地下的新艺术。

Gioni的下一个展览依然走的是上两回的路数,但是可能更宽阔一点。他说他想这个展览的事儿已经很久了。展览名为“Ostalgia”(编者注:直译为“骨痛”,但可能是从“乡愁”nostolgia这个词来的一个文字游戏),即将于7月14日开幕,将展出许多不为人知的欧洲艺术家的作品,主题是关于前苏维埃联盟。“最近,我对于那些被遗忘的东西很感兴趣,”Gioni说,“它们并不令人感到愉悦。在纽约,潜意识里,有种‘需要取悦什么’的趋势存在在这儿——太多了。我不想弄一些能让人们说出‘嘿伙计,一块儿来!’这样话的东西。在当今世界最终想要玩儿得彻底或激进,要么令人无聊,要么就得尝些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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