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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庄辉:回到无人区回归自己的内心

    2015-01-16 23:32:22 来源: 798艺术 作者:郭毛豆

     

    采访、撰文︱郭毛豆

    十月,庄辉在站台中国举办了他的第三个个展“无人区”,展期即使经过延长也只有9天。实际上在展厅中展出的影像,图片与文字资料只是整个艺术项目的冰山一角。5月起庄辉便西行考察实施场地确定“无人区”方位和作品安放点,8月与陈海涛,宋元元等一行人奔赴内蒙古西部戈壁安置四件创作于不同时期的装置作品:《倾斜11度》、《木工师傅的边角料》、《无题》、《图库-A57104563》。并在青海和新疆交界处的阿克塞哈萨克自治县荒废残破的墙壁上根据老照片绘制作品《寻找牟莉莉》。

    戈壁、残垣、老照片、旧作……种种都让庄辉的“无人区”项目弥漫着追述记忆的温情与祭奠消逝的感伤。这一情怀在他看似毫无联系的集体照系列、公共浴室系列、关于三峡的作品以及玉门照相馆项目静静流淌。一直以来,庄辉都是肯花大力气长时间地进行创作的艺术家,时间的积淀和空间的跨度在这次作为中期回顾的项目中达到了更加饱满的状态。对于他来说,这次“回归内心”的梳理与总结也是几十年创作生涯的一个重要节点。

    《倾斜11度》 904x150x300cm 铁、铜、不锈钢、烤漆,2008年

    做“无人区”这一艺术项目的初衷是什么?

    庄辉:做艺术并不是简单地将一个单向的想法慢慢推进,这个项目跟我个人的艺术经历、当下整个艺术界面对的问题,以及心理上回乡的情绪都有关系。这三个方面共同构成了这个艺术项目的想法和初衷。

    能否具体地讲一下呢?

    庄辉:就我个人来说,到了一定的年龄对自己过往的艺术从业经历有一些怀疑。每天忙忙碌碌做很多跟艺术毫不相关的事情,你会发现自己逐渐地被艺术系统、艺术制度消化掉了。比如说一个艺术家刚开始主动创作的时候,打扰你的人很少。可是当你越来越多地进入到艺术角色中,就会有很多事情与你发生关联。以策展人策划展览的机制为例,策展人如果今天想要提出“东方主义”,就来问艺术家工作室里是否有“东方主义”的作品;如果明天“西方主义”又来了,就来问有没有“西方主义”的作品。策展人来跟你谈他对这个世界、对艺术的认识,艺术家会觉得挺有意思,不由自主地跟着他的思路思考,然后提供相关的作方案。如果这个方案被接受了,你就开始加工生产,把想法物化。随着与策展人探讨的观念不断地思考,逐渐就会被这个制度消费掉了。

    我做艺术的初衷还是很敬慕自己的职业,也热爱,除了旅行和艺术我没有更多的爱好了。人到了中年总要想想过往的一些事情,发现在这样的制度消费过程中,自己做了非常多的事情,但是都跟自己的内心没有关系。做这些事情都是依靠大脑去运作,但是我们的信念已经被慢慢覆盖了。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做艺术,最终的乐趣都丧失了。而且随着一个人的成功,很多的展览机会都会找上你,这时候只能加大生产力度,多找些助手,工作室不断增大,随着制度不断扩张。上世纪90年代的中国,艺术资源贫瘠的时候大家的展览机会都非常少,那个时候可以更多地观照自己的内部情境。而现在从概念上、体力上艺术家们都在不断地被制度消费,我发现这是一个很大的问题。每天一起床就会想怎么把工作室的费用和养活助手的费用赚出来,你发现自己就是一架劳动机器,转的越快越成功,转的慢了就被抛弃。这是和个人对艺术制度的思考和艺术遭遇有关系。

    回到“无人区”,这个艺术项目还关系到我个人的一个情结。我在甘肃玉门长大,1976年13岁到河南洛阳找我姐姐。那个时候觉得外面的世界很大,很有想象力,特别想往外跑,1996年又跑到北京。现在觉得这个现实环境提供给我的想象力和空间已经不够了。做这件作品之前,我也特别想找到一个合适的方式把自己50岁之前的东西做一个梳理。一般常规的就是做一个中期回顾展,这个方式最后还是跑到艺术制度设定的逻辑当中了。我就在想哪个地方还能给我提供更宽阔的想象,自然而然又回到了自己的故乡。我一直有在戈壁上行走的愿望,它空无一物,除了地平线之外什么都没有,我的作品如果放在那样的一个空间中,我也会有一个联想,觉得它能够跟我建立一种关系。常规的展览在结束撤展后就与艺术家没有关系了,但我将作品永远的放在无人区了,我们探讨作品的时候,我能够想到它们也在那样的地方享受着蓝天、白云、沙尘暴等等,我的思绪时时地对它们有一个牵挂。有些时候一个特定的空间和时间能够起到搭建人的心理桥梁的作用。

    庄辉 + 旦儿 《木工师傅的边角料》 可变空间 树脂、丙烯,2009年

    你的四件作品的放置地点在戈壁,相较于在画廊中进行的展览,作品明确的空间和时间关系都被打破,这是否意味着你想要通过“无人区”项目对展览机制进行挑战?

    庄辉:表面上看是有这个目的。我最初设定这个展览方案包括三个部分,第一部分是一张在媒体上刊登的广告招贴,但上面只有开始时间没有截止时间,另外没有地点。再好的美术馆也是人为制造的环境,它们相对于自然无法构成任何的对抗。打个比方说,去之前我的圆明园水法作品在广州参加过一个叫做“关系”的展览,摆在展览入口的大厅位置,可是进去以后我发现那个很高的空间对这件十几米的作品压力太大。这次我最大的一个担心也是这件作品放在空无一物的无人区,那么高的天空那么广阔的地平线,这些作品可能就消失在环境中了。但在我们搭建作品之后,大家发现效果特别好,就应该放在那个地方,安安静静的不大也不小。

    从这里我得出一个结论,在人造的空间里,展览是在“打仗”之后争取来的一个相对和解的空间形态,而在戈壁上放置一百米长的东西也不显得大,那个空间提供给你的是无限,人的活动根本无法对抗。作品摆放以后会遇到沙尘暴、阴天、晴天,每次过往的时候,你会看到地平线之后的天空像帷幕一样在作品背后不断变化。云彩、光照随着日出日落在作品上反射出来,作品的呈现也因此是变化的、灵活的。反过来想,我们在艺术空间里做展览是把作品放在展台上,打上灯光不断调整看哪个角度更合适,但是作品非常僵死,任人摆布。艺术的展览制度与自然没有任何的可比性。

    《无题》 可变空间 泡沫、丙烯,2012年

    是不是作品的放置环境是自然,在实现过程中就有了更多的偶然性和不可控性?“永久陈列”会不会也仅仅是你的一个期望,并不能实现呢?

    庄辉:这是肯定的,之前我们都没有过这种经验,我这次做的也并不是大地艺术。展览当中有个录像就记录了作品被刮走的情形。一个4米高1.5米宽的柱体,虽然是用硬度很强的泡沫做的,但是也要4个人才能扛起来。在安装其他作品的时候来了一场沙尘暴,就看那个柱体随着风沙越滚越远,我们都觉得特别开心。在自然中发生的所有事情都是不可控的,会特别有意思,未知的部分是我特别有兴趣的地方。

    为什么你说要避免把作品做成“大地艺术”?

    庄辉:因为我不想走入这样的逻辑当中,其实我挺烦被归类的。我觉得在今天这样的一个艺术情境之下,所有材料都是综合的,我们还是去归类没有必要。

    庄辉 + 旦儿 《图库-A57104563》 448x300cm,2012年

    选择这样的四件作品进行放置也是考虑到它们会与自然发生联系么?

    庄辉:我是刻意选择的,但是当时实际上没有想到它们会如何与自然发生联系。为了强调这是一个展览,我从自己以往的作品中挑选了这四件,挑选标准是从它们的体积、材料质感、强度等方面综合考虑。这四件作品中有马赛克、泡沫、玻璃钢、钢铁等等。我一直想找到一个能和当地发生关系的一个作品,又要避开大地艺术的概念。在查阅自己以往资料的时候,看到了一张老照片,是1990年我和一个叫小练的朋友骑车从洛阳到拉萨的途中,经过了阿克塞哈萨克自治县,遇到了一个小姑娘叫牟莉莉。当地正在过古尔邦节,我们就多待了几天,她带我们去哈萨克人住的毡包参观,特别好客。那个民族的开放、豁达、热心一直让我牢记在心。一天晚上她带我们去县城后面的一座山上去看落日,我们合影留念,后来我们并没有来往。2011年我又想去看看这个县城,然而到了县城很恍惚,我记忆中是有大山的,但是看到的是一个平展的新城。后来得知这个县城已经搬迁到离老县城几十公里的位置。

    我们开车去到老县城,发现21年过去了,只有很少的东西能和记忆相关联。当时觉得这个情绪挺奇怪,我没法准确地用一个词来表达这种感情,也不是伤感,就是觉得所有生命形态跟这个情形很接近。到了2014年,我想把这两张照片画在当地民房的土墙上,这个作品能够跟“无人区”主要展示的空间构成一个时间和空间上的关系。

    《寻找牟莉莉》是20多年前发生的一个故事,从北京到“无人区”主要展区有1000公里,主展区和《寻找牟莉莉》的展区也相聚1000多公里,从时间和空间的跨度上这个展览就会比较饱满。我觉得整个把这情绪穿连在一起会比较有意思吧。

    “庄辉个展”展览现场

    这个艺术项目既有时间上的持续性又有空间上的呼应,但在展厅里展出的就只有影像和图片,这些影像和图片对于观众来说是一个线索么?对于你来说这些记录又意味着什么呢?

    庄辉:我刚刚说这个展览最初设定是三个部分,第一个部分是广告的招贴和发布,第二个部分就是我刚刚谈到的整个项目的结构和实施,第三部分就是在站台中国向大家汇报的展览。包括一本画册,文字上的注释还有照片。就是让大家对户外发生的作品进行观看的线索,所以展期只有一个星期,本来我想展出一天就够了。最后呈现的展览只能是一个片段,甚至连片段都算不上,因为空间和时间在一个展厅中用文字表达是不可能的。刚从西北回来后我发现自己特别进入不了展厅的工作当中总觉得自己图片没有拍好。因为没有办法把身临其境的感受通过录像、图片反映出来。大概过了一个多星期,人换到这个空间后才慢慢进入角色,尤其是专门请了宋元元进行拍照和摄像,效果还不错。当时很不愿意回来,途中看到越来越多的人、车、房屋,一脑门子扎进北京后发现我们空气中有油质,黏糊糊的。就想自己这辈子怎么就到这个鬼地方了。人就是制造垃圾的动物,几十年时间也就把自己消耗掉了。

    从早期的集体照系列、公共浴室系列到关于三峡的作品再到玉门照相馆的项目,似乎所有的作品都在关注即将消逝的形式,你对这种即将消亡的形式有着特殊的情感么?这是否是你作品一直以来的线索呢?

    庄辉:很多人跟我聊天都说你的作品怎么相互之间都没有联系,我说你可以慢慢看,估计到了做回顾展的时候线索就慢慢出来了,没想到你找到了一条线索。我的作品表面上看没有连贯性,你说的“关注即将消逝的事物”我估计跟我个人的生活经验有关系。我父亲在我7岁时去世,母亲在我13岁时去世,这个可能对我看待生命的状态和兴趣产生影响,我没有认真想过。消失的东西可能在感情上能够触动我。我做作品有一个简单的要求是,熟悉的就不要碰,不管在材料上还是概念上。做艺术除了把大脑当中的有效的形象物化,还是边劳动边学习的过程。这是我做作品的一个态度,不是为了做作品而做。某一件作品完成之后,这类的题材和材料我会尽可能远离,我觉得这方面的知识和经验我已经有过了,更希望在其他方面有新的想法和认识。艺术家有不同的个人趣味和偏好,我认为自己的工作方式、关注角度丰富了,艺术才好玩。好玩儿是艺术最朴素的一个要求。

    做完“无人区”艺术项目后,对今后的创作会产生怎样的?

    庄辉:不会期待、想象下一个展览,回到自己的内心,这个是最大的一个变化。在年轻的时候特别想做一个作品进入到学术的展览空间,或者参加展览,现在都无所谓了。如果我的内心不死,还有想表达的东西,就通过我的艺术语言和方式说出来表达出来,这个就是我最大的愿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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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艺术档案 > 个案+新青年 > 个案 > 格林·布朗︱所有艺术家都会借鉴历史

    格林·布朗︱所有艺术家都会借鉴历史

    2018-03-09 12:03:51 来源: 库艺术 作者:

    Glenn Brown
    格林·布朗

    编者按:格伦·布朗(Glenn Brown),1966年出生于英国赫克瑟姆,现工作和生活于伦敦,2000年获特纳奖提名,2003年代表英国参加威尼斯双年展,也是英国当下作品拍卖价格最昂贵的在世画家之一。
    深受法国后结构主义哲学影响,格伦·布朗以对艺术历史文献尤其是肖像画进行再创造而闻名,伦勃朗、德拉克洛瓦、 拉斐尔、达利、奥尔巴赫等历史画家的作品都曾被他挪用做为再造图像的基础。
    偏爱用轻薄,旋转式的笔触改变原画的构图、色彩,画面还往往散发出一种怪诞恐怖的气氛,但实际上,格伦·布朗是想要借此消解时空的差异与图像的现实性。与此同时,他还从梵高的调色板中获得灵感,制作了一批厚积颜料与青铜结合的雕塑,刻意强调了颜料的立体感,与其平面绘画形成鲜明对比。
    2018年1月底,他在英国伦敦的大型个展《尘埃落定》在高古轩画廊开幕,展示了他近年来在素描、油画、蚀刻画和雕塑上的最新尝试。

     

    格林·布朗:所有艺术家都会借鉴历史

    E.C=Elena Cue
    G.B=Glenn Brown

    E.C:与过去的艺术家交流和对话,是你建立个人风格和进行自我阐释的前提吗?
    G.B:很明显,这只是一种单向的反应。我只能从他们身上攫取,但没办法回报任何东西,过去的艺术家不能对我的作品发表意见,而我却能评价他们的。
    是的,就像我的作品是我和朋友们,以及那些帮我完成作品的人的集合一样,它也是我所看到、学习到的所有艺术家的集合。在这个层面上,就如吉尔·德勒兹(Gilles Deleuze,法国哲学家)的理论:任何一个人都是社会的组成部分,我们都是根茎的一部分。这是一种社会结构,拓展了我们的语言系统,我们也是语言本身,不可能独立于它之外。

    ▲ 白日梦想国 112 x 80 x 2.2cm板面油画2017

    E.C:某个特定的身份消失了,个体溶于集体……
    G.B:我只是想让大家明白,所有的艺术家都会借鉴历史,不可能完全原创,完全原创是一种荒谬的说法。
    有些前卫的论调试图让人们相信,一个艺术家应该回到童稚的沟通水平,用原始,直接的表达来超越语言和社会的积习,表现主义绘画似乎就是如此。毕加索和德库宁这样的艺术家为什么创作了些粗犷、怪诞的、模仿儿童作品的绘画,就好像他们真正理解了人类是什么似的。我借鉴了他们的一些作品,就像在说,对,你们有些作品是原始和有趣的,描述了一些很基本的东西,但实际上,你做的事是一个借口——这是一个游戏,因为你是一个非常复杂的艺术家,会使用复杂的颜色组合,没人真正相信这是一个孩子的作品。你只是在假装,就像演员假扮成某人。
    我有点反对前卫派的观点,但不可否认这种理解仍然很普遍,并在社会中占主导地位。对现实的理解太重要了,我们应对社会有一个共同的认知,我们是社会的一部分这一点比其他都重要。

    ▲ 贫穷艺术 108.5x74x2.2cm板面油画 2016

    ▲ 未知愉悦164 x 105.5 x 2.2 cm板面油画 2016

    E.C:你认为自己的风格来源于哪里?
    G.B:从某种程度上说,我挪用了格雷、德库宁、伦勃朗或范·戴克等形形色色的艺术家,你可以说,我不知道自己是谁,或者没什么特别的风格,因为我从别人那里借鉴了太多。我自己没有一个特定的风格,我只是在做选择。

    ▲ 生命与月亮100x78.5cm板面油画201

    E.C:然而你的作品还是很有个性,能让人一眼认出来...
    G.B:准确地说,作为一个艺术家,我认为有个性是很重要的。否则就没人能注意到你。虽然我认为完全原创是不可能的,但同时我也相信必须尝试尽可能地原创,创造以前从未真正存在过的东西。当我画一幅画的时候,虽然它是基于别人的作品,但人们永远不会认为这幅画是创作于18世纪或19世纪,而是属于二十一世纪和后现代的。
    我的作品有特定的风格,我痴迷于在平面上制造刷痕,我尝试创建运动的图像,让观者的视线在画面上滑动,不是固定在一点上,一切都在移动,跟动画一样。

    ▲ 热恋125 x 110 x 2.2 cm 板面油画2017

    E.C:你说你没有原创,但在过去的事物和你思考的过程之间有一种张力,这只能是原创的。
    G.B:这二者之间存在绝妙的矛盾。当你想展示一些什么的时侯,人们往往喜欢看到一些前所未有的新元素,这是大脑的本能。接下来他们就可以告诉亲友们:这个世界和以前不一样,我们喜欢进步的概念:人类正走向涅槃,它正变得越来越好。
    我不相信世界会变得更好,也不相信人会变得更聪明,我只是觉得事情在变化——当然是说在艺术领域。我不能从北方文艺复兴时期看到艺术性——尤其是荷兰、德国或意大利文艺复兴时期的艺术家,但特别喜欢北欧15和16世纪的艺术。我真不认为现在比四百年前更优秀。我自己有收藏亨德里克·霍尔奇尼斯(Hendrick Goltzius,荷兰版画复制匠、制图员和画家)的圣母怜子图蚀刻画,无法想象艺术上还有比这更好的作品,它描绘了死亡,情感,肉体之间关系的概念,连天空也充满了激情。它几乎预示了核辐射,或者我们是由原子组成的理论。那张图上有一些非常原子化的东西。

    ▲ 繁殖 135x101cm 板面油画 2014

    ▲ 伟大的手淫者110 x 88 cm 板面油画 2006

    E.C:你在肖像画中使用了一种处在运动中的的方法留下了自己的独特印记,以求打破线性的平衡,你是否想让人们改变之前对自我和世界的理解?
    G.B:运动的核心理念是,我们从来没有固定的个体。吉尔·德勒兹曾经谈到马和骑手的关系,他认为骑手在理解马的时候,会表现得像马一样,而马的行为则有点像人,因为它们都必须互相理解,以便骑手能正确地驾驭马。他们会预测对方将做什么,然后合二为一,马与骑手之间有一种流动性。就像我们在交谈时,都会试图预测对方会说什么,与别人共情,这意味着一个人与另一个人之间存在着流动性,大脑与大脑几乎完全被连接起来。这就是为什么在很多作品中 试图描述流动性——熔化的,转化的或腐烂的。

    ▲ 性126 x 85cm板面油画 2003

    我为什么喜欢画花,是因为当它们正处于绝对美丽的时候,就要面临死亡——特别是用来插花的花束,都已经死亡。我们想展示它们最美丽的时刻,但是为了展示,我们把它们给杀了。我喜欢这样的矛盾,为了享受,必须扼杀一些东西。

    ▲ 人生没有喜剧69 x 53cm 板面油画2001

    ▲ 宣福礼59 x 56cm1999

    最重要的一点是,我画的人、花和动物可能看起来都正在分解,但它们只是从一种物质转变成另一种。一个人会腐烂,变成土壤,然后他的原子就变成了树的一部分;之后一只动物来吃这棵树,树就变成了它的一部分。我们都是从一个事物转变成另一个,我们都是由星星组成的,组成我们的原子有数十亿年的历史,它们曾经是恒星的组成部分,所以在某种程度上,我们都是永恒的。以什么形式存在并不重要,我们从未真正地死去,只是不断地转变,这也是人的本质。

    ▲ 剧场122 x 93cm 板面油画 2006

    我从不认为自己在世界上是一个孤立的个体,我们都是是世界的一部分。我知道外面的街道是什么样子的,因此我的大脑的一部分就在街上;我知道俄罗斯是什么样子的,虽然我从来没有去过那儿——所以我的一部分大脑在俄罗斯。我认为人是流动的,人的皮肤是半透明的,有东西在里面和外面流动,就好像皮肤和肉被翻出来,我们看到人的内部器官,或者肌肉组织和脸部的内部活动都被翻了出来,所以你开始看到皮肤内部的结构——我痴迷于肉体的半透明以及从一个事物转变为另一个。在这一方面,安迪·戈兹沃西(AndyGoldsworthy,英国大地艺术家)就做的好,让一条线从一个形状流动到另一个,然后连接了彼此。这不是我的原创,几个世纪以来,艺术家们一直试图这样做。

    ▲ 性126 x 85cm 板面油画 2003

    ▲ 迪斯科50 x 42cm 布面油画1997-98

    E.C:当你把其他艺术家的作品结合时,你的意图是什么? 毁灭和重建,还是解构和转换?
    G.B:你会毁灭,因为这是对别人作品的一种敬意。人们经常问我是否喜欢自己采用的这些图像,我通常还挺喜欢的,但也不是全部。有时它们只是些图像,重要的是我能对它们做些什么,所以我只需要看到它们的一些元素,而不用像对绘画一样对待它们。

    ▲ 秘密130 x 106cm 板面油画2007

    E.C:你选择图像的依据是什么?
    G.B:其中有东西可以改变,可以从中看到空白地带。
    对另一位艺术家来说,在抄袭的基础上改造原作是一件非常不尊重人的事情,所以我所做的“破坏”行为其实是出于敬意。我使用了很多弗兰克奥尔巴赫的作品, 我非常喜欢他的作品, 但有的时候你会觉得,即使是你喜欢的人,也没有以我希望的方式来描述这个世界,所以有时候批评的行为,部分是出于敬意。就像父子之间,或母女之间的关系,两者之间互相批评,但又彼此相爱。在家庭争吵中,孩子们想要反抗他们的父母,告诉父母他们什么都不知道,他们误解了这个世界,而自己知道的更好。这些都是良性的争端,因为从根本上说,父母给我们的生活带来了最大的影响,即使我们有时反抗他们,憎恨他们,他们也是我们自己。
    我认为我和别的艺术家以及艺术史的关系类似于此,我爱他们,也恨他们。也是这个原因,当我父亲一看到我的作品时,他立即就理解了,他是我最严厉的批评者,有时他看到我的一幅画,说,你对那张画不够努力,你只是想逃避……你认为你已经做得不错,但完全可以做得更好。他会指出一些他认为没用的东西,而且通常是对的。他知道我的思维方式,有时候让人难受,因为他很严厉……但这却是有益的。

    ▲ 深喉152x122cm板面油画 2007

    E.C:在你的作品中,往往存在着对立面: 生命与死亡、丑陋与美丽、绘画的标题……对你来说,反义词还有其他含义吗?
    G.B:当你看一部电影或读一本书,它会把你从绝对的兴奋带到绝对的灾难,然后再拉回到兴奋点,作为人类,我们喜欢让心跳加速的故事,而后再归于平静。我不知道为什么人类会这样,也许是因为这给人一种冒险的感觉。我认为作为狩猎者或采集者,我们天生就对对立面感兴趣,因为极端可能是非常危险的,需要经常避开它们。
    这一切又回归到梦境。我们做梦的原因是分析前一天发生的所有事件,对它们进行分类,确定哪些是重要的,哪些是我们需要丢弃的,因为这些信息是我们不需要的。这是一种自我保护机制,可以追溯到原始时期的猎人集会。猎人们想了解动物的行为,认为如果要抓住它,需要像动物一样思考。再次回到一件事物流动到另一事物的流动上,梦境成为现实的一部分,两者之间没有什么不同:没有现实的世界,你就无法拥有梦境的世界。

    ▲ 绿薄荷犀牛194 x 260.5 cm板面油画 2009

    E.C:你起的标题通常与一幅画的意思相反,在你的作品中,幽默占有怎样的位置?
    G.B:我喜欢黑色幽默……幽默是很残酷的,又似乎是荒谬的,就像夫妻之间的关系,他们相互争吵,但又彼此相爱;就像原子开始分解,辐射的破坏性和创造性的力量同时在起作用,你不知道这些元素是在分崩离析还是获得新生。
    我有一幅画是基于苏巴朗的《RAM》创作的,叫《绿薄荷犀牛》,尺幅很大。“绿薄荷犀牛”是一个脱衣舞俱乐部品牌,但你看看这只公羊的图,它看起来又消瘦,又难闻,人们就会想知道这和美国的脱衣舞俱乐部有什么关系。“RAM”是关于娱乐的,我们把羊拴起来杀了是为了我们的娱乐,它被牺牲掉了,牺牲的理由是不合逻辑的。

    ▲ 让我们在死亡之上做爱 231 x 192 x 2.8 cm板面油画 2017

    E.C:你对画面颜色的使用有何准则?
    G.B:我通常会从其他艺术家那里得到灵感,会看一些凯斯·凡·东根(KeesVanDongen,荷兰野兽派画家) ,梵高或者基希纳(Ernst Ludwig Kirchner,德国画家)的书。但某些艺术家,特别是那些在19世纪和20世纪左右的艺术家们,他们尝试着尽可能使用极端的颜色,来探讨世界性的问题。
    如果我画一幅画,天空是红色的,树是蓝色的,大海是紫色的,一切看起来都和你期望的完全相反,那会怎么样? 但不知何故,它并没有显得不真实,它只是变得更加真实,就好像在描述什么是真实存在的,而我们只是还没有看到它。我只是从其他艺术家那里学习和窃取颜色,以试图提高真实世界的戏剧效果。
    并不是我所有的画都有很纯的颜色,在过去的几年里,我一直专注的绘画,根本就没有颜色。我的一些画是黑白的,在有时我又会做完全相反的事,把所有的颜色都罗列出来——或者尽可能多的颜色——因为即使你画了一幅黑白画,它也不是纯黑白的,你会得到暖和冷的感受。我喜欢颜色描述情感的方式。

    ▲ 消失的新黎明 71.5 x 62 cm 板面油画 2000

    ▲ 宣福礼59 x 56cm木版油画1999

    E.C:作为一个主要的具象画家,你对形的毁灭有何感想?比如在你在奥尔巴赫绘画中看到的那样。
    G.B:在许多绘画作品中,原作都是颠倒的、扭曲的、抽象的。你不知道我画的是什么,我已经破坏了原来的形状,它被分解成一个超现实的斑点,我把这些画叫做我的画,因为它俩不是一回事。它看起来是一团东西,在这一点上它可以变成任何东西,你不能真正判定它是具象还是抽象的,比方说,在一幅画中,但是你可以在里面看到的图形,既是非常具象的,也是非常抽象的,它从一个事物变成另一个,线条流畅,像在融化,就像一块口香糖。

    ▲ 灵魂迪斯科的环境恐慌 98 x 71.5 cm 板面油画2009

    E.C:什么会刺激到你,了解这个世界还是让别人探究你的艺术?
    G.B:我喜欢这个问题,这让人想起一些更有意思的想法: 比如说,你更偏向于亲身体验还是间接阅读。
    我喜欢二手的享受,喜欢看绘画和肖像,喜欢通过艺术了解世界,尤其是绘画这种让人穿越时间的手段。我们可以通过绘画穿越到十六世纪和十七世纪,因为它们真实地再现了那些世纪的生活。16、17世纪人们的感受和现在的感受是不一样的,他们对美的观念,对痛苦的看法,以及死亡对他们意味着什么都是截然不同的。
    由此我也发现,他人对某件事的描述也许比事实更有趣。去中国旅行,登上长城也许是很好,但是读到它会更有趣。我只能通过讲述的故事来真正欣赏这个世界。


    《尘埃落定》 展览现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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