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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星如,新媒体中的艺术未来

2020-07-31 15:23:10.233 来源: scope艺术客 作者:郭成

本文刊载于《Scope艺术客》第30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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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束了和微软研究人员的会面,龙星如匆匆赶来还带着上一场的热情:“你知道吗!科学家和艺术家真的需要碰一碰,两个领域很小的碰撞就能给对方巨大的启发。”作为新媒体艺术——或者说科技艺术领域最炙手可热的青年策展人之一,龙星如的精神面貌更像是一个极客——她为行业领域的创造力而欢呼,与艺术圈悲天悯人的哲思大相径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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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星如

策展人、写作者、中央美术学院科技艺术方向研究员。研究方向为普适运算与数据充斥的时代语境下,艺术创作与数据环境及技术的关系。在中央美术学院开设数据艺术课程。


重思策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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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年,龙星如在现代汽车文化中心策划的“撒谎的索菲亚和嘲讽的艾莉克莎”展览现场。

“虽然我翻译的书叫《重思策展:新媒体后的艺术》,但是我认为用媒介做前缀,只是一个阶段性说法。”2016年,《Rethinking Curating: Art After New Media》的中译本在清华大学出版社出版,为中文世界带来了一部西方新媒体艺术谱系。从清华大学新闻传播专业毕业,龙星如在媒体和写作领域训练有素,开放的视角更催生了她的好奇心。当她接触到“媒体艺术”作品的时候,她觉得:“这些作品和传播学理论要讨论的问题很像,比如对媒介特殊性、传播路径的思考,只是表达形式不同。”于是她直接申请了英国皇家艺术学院艺术评论专业的硕士,走上了艺术这条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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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年7月,位于北京798的现代汽车中心张贴出一张黑白的像素化海报,站远了才能看清是西斯廷教堂天顶画的经典作品《创造亚当》。想不到这个海报背后是一个由大量显示器和硬件设备构建的展览,还有一个拗口的中文名“撒谎的索菲亚和嘲讽的艾莉克莎”。2018年11月,龙星如获得现代汽车的“创新未来”艺术大奖,展览正是这个奖项的延续。最早获得沙特国籍的机器人索菲亚和亚马逊人工智能艾莉克莎是对数字世界的两个隐喻,索菲亚放言毁灭人类和艾莉克莎在关机状态下的狂笑成了技术威胁论的背书,人类如何在这样的境遇下重新认识和设计未来?展览由12个来自全球范围内的艺术家和艺术组合呈现,探讨在大数据和算法构建的世界中,劳动、经济、情感、生命这些人类价值的异化及其回应。虽说以“艺术”的名义展出,而一个深谙经典艺术史的观众不会比一个程序员走进展厅更能感到亲切,作品的最终呈现并非仅仅播放影像文件,不断变换的内容是计算机算法抓取数据的结果。比起指向“样式”的创作思路,由编程技术写就的“作品”更像是一个生产机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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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思策展”不是站在经典艺术权力框架上的再思考,而是新技术的发展、学科间的融合已经拓展到艺术领域,我们不得不开辟一片新的版图重新建构艺术大厦。上世纪60年代以来,“新媒体艺术”的概念一直沿用至今,半个世纪科技日新月异的发展,媒体之新经历数十次迭代,脱胎换骨,早已与“主板+电线”的形式说再见。比起将《重思策展》理解为一部艺术批评,它更像是一本工具书,系统地回顾了上世纪80年代到2000年前后的新媒体艺术经典案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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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忆这本书的翻译,龙星如说:“我最近在翻译一本新美术馆(New Museum of Contemporary Art)出版的关于网络艺术的书,‘网络艺术’这个具体的指称在2010年前后似乎到了一个被文献化的阶段。以媒介为前缀的艺术形态似乎一直在进入这个循环,不过艺术会有新的未来的。”

写作的维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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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非要给自己一个身份,我觉得我是一个写作者。”龙星如把策展和创作都看作是写作的一种,“只是语言不同”。

2019年11月,“EAST-科技艺术季”的消息除了来自艺术媒体的报道,还受到腾讯、搜狐、网易等门户网站,以及驱动中国等科技类媒体的关注,作为主办机构中央美术学院视觉艺术高精尖创新中心的团队成员,龙星如和魏颖一起进行了学术板块的内容策划。除了科技艺术项目的研究,龙星如也在中央美院实验艺术系教学。普遍文科背景的艺术专业生,能不能快速进入计算机编程、生物科技、硬件设备参与的艺术创作?她的经验是:“其实艺术家对于基本的编程技术和开源工具的使用,已经不陌生乃至很熟练了。真正重要的是一种翻译能力,要在合作的过程中理解对方在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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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业的壁垒发生在欧洲启蒙运动之后,而好奇心一直催促着人们去探索一个完整的世界。20世纪60年代,美国嬉皮士运动中诞生了《全球概览》杂志,这本杂志给读者提供的是产品、观点和视觉设计的混搭组合,家用的纺织套件、陶匠用的旋轮与关于塑料的科学报道撞在一起,竹笛和介绍电子合成的音乐的书被放在一块。被乔布斯带火的“Stay hungery, stay foolish.”就是出自这本杂志。21世纪初,德国媒体学家齐林斯基(Siegfried Zielinski)描绘了一张人类知识谱系的课程表,漫无边际的信息量超出任何人的接受能力,让人们重新审视今天的世界之大——既然没有人能够独立完成如此庞杂的学习,就需要通过合作来推进研究和创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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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科技艺术类型的展览中,越来越多的艺术家小组出现在作品标签上,一长串的参与者提示着作品背后的工作方法。新技术给艺术创作提出了新的要求,同时这也是一种新的生产关系:艺术家和科学家、程序员的分工同时在创作中起作用。对于艺术家来说,非标准化的天马行空的想象可能在程序上没有实现的可能,而程序员会提出艺术家想象不到的思路。”2019年8月,龙星如策划的展览“机器人·间”在北京今日美术馆开幕,探讨数字时代的艺术创作如何理解和反思世界。在展品介绍的标签上,艺术家栏目出现一长串名字,暗示着艺术与科技新的合作模式——真正有效的方式是设计一种机制去发挥双方的创造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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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年,龙星如在今日美术馆策划的“第三届今日未来馆·机器人·间”展览现场。


被遮蔽的东方

2010年前后,人们用“云”来形容互联网这个庞杂的系统。在这之前,“云”的意向常被用在电信网络当中,用来形容用户不必知道详情,但肯定能正常运转的机制。龙星如在《解决问题的人:人工智能系统的解剖学》中借用了《云的前史》来说明她对艺术的理解:“对云的凝视”启发艺术家成为另一个意义上的圣像崇拜者,他们并不认为“图像”的本义是将不可见之事显现出来,而是一种抽象的总体性和“人类经验的框架”之间持续萌生的媒介。

虽然在互联网连通世界的21世纪初人们歌颂这个信息无时差的地球村,但是“人类经验的框架”并非统一制式,试着分别用英语和普通话说出“I love you”和“我爱你”,文化的差异就在其中。不可言说的文化差异同样在新媒体艺术领域显现,约翰·凯奇用《4'33"》真实的空白来回应铃木大拙对禅的解释,而白南准的《电视佛》则用最初级的影像设备阐明了佛教的终极奥义。说起来这两个人的关系有点像神秀和慧能。“我并不是要刻意地强调地缘性。置身其中你会发现东西方艺术家对待科技的态度是不一样的。东方人有自己与技术相处的方式。”

东方哲学背景下的抽象整体性体现出更加细腻的感受力和人文关怀,而这种感受力往往因为语言的编码难以触及而被忽视甚至遮蔽。最后,让我们试试用家乡方言说句“我爱你”。

行不通吧!这就是那个被遮蔽的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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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星如翻译的书《重思策展》


普鲁斯特问卷艺术客版

01 何时何地让你感觉到最快乐?

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就一直挺快乐的。


02 你最看重朋友的什么特点?

简单,信任,一起成长。(我是不是回答了3个?)


03 你使用过的最多的单词或者是词语是什么?

可能是“哈哈哈哈哈哈哈”。因为每次都会打很多个“哈”字。


04 你最奢侈的是什么?

灵气哈哈哈哈。


05 你最恐惧的是什么?

天线宝宝动画。


撰文/郭成

图片/龙星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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