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频]“新媒体艺术是零距离的艺术”延展生命： 媒体中国2011国际新媒体艺术三年展策展人张尕专访（上）
[视频]“不能说艺术品没有用”延展生命： 媒体中国2011国际新媒体艺术三年展策展人张尕专访（下）
张尕：作为新媒体艺术这个概念，我想应该是从网络艺术开始出现的。由于因为有了网络，有了互联网，所以在当时90年代早期和中期，到末期的时候，在欧美有很大的，可以说是20世纪最后一个艺术运动，网络艺术。我觉得那个词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出现的。这个新媒体。
当时这个网络媒体出现也是似乎想建立一种平行于主流艺术，博物馆空间的一种新的可能性。到最后，大的博物馆，现在任何前卫艺术都被主流艺术给吸纳了。所以当威尼斯双联展开始展示网络艺术的时候，那么也就标志着这个前卫的这种合并到主流去了。所以说这个新的概念，但是我们还是一直在套用这个词，就是新媒体，所以说从这个意义上来讲，从严格意义上讲，就是说媒体作为一个当初由于网络所产生的艺术运动，已经在21世纪初就已经结束了。
但是今天我们再讲新媒体这个概念，可能就是说，当时提出新媒体可能还是一个从策略上，或者从战略上考虑，新媒体听起来就很响亮。所以它有这种宣传的效应之后，一直有这种煽动性在里面。后来一直就延用了这个词，今天我们在谈新媒体的时候，可能这个意义就不是只限于当初那个所说的网络艺术。那么更和六、七十年代有些近了，为什么？就是说，在六、七十年代，这种自动化控制艺术，已经在很多层面上开始艺术家跟科学家的合作，都在艺术科学、实验这个小组，跟这个贝尔实验室，科学家很热衷于这样的这种艺术家的合作。比如说在当时一种扩展的电影啊，这种通过一种电影的概念界限打破，就是把空间引进来，把实物引进来。在加上录像艺术，这种当时的互动，在那个时候就做那个电视装置就有这种互动在里边。所以说，其实现代的东西跟过去更接上关系了。但是就是或许在六七十年代的时候可能完全是一种机械化的媒体，电子媒体，今天是通过数字媒体来重新打破一种时势了，但是研究过的探索的领域更广泛。比如生物艺术，环境保护等等这些概念，可以跟当初的大地艺术有某种默契，但是它所关注的方向，关注的文化的层面还是有很大的不一样。
如果这么说的话，我想新媒体可能就是以数字作为平台，这个最基本的形式上所考量的一个圆。那么老有人说技术跟艺术的关系好像就是新媒体，就是技术。实际上我觉得换一种说法，就是说，实际上这个技术我们可以考虑上新媒体技术这个层面，可以用形势这个角度来看。如果说我们以前想，传统的就是说，内容和形式。形式赋予内容一个很完整的一种表述，我们内容要产生这种形式的可能，这种实际上就是技术的应用，或者技术本身的研究探索，它实际上是在说明一个主题。所以说如果把技术作为一种形式来看待的话，可能个人的理解之间跟通常我们的理解之间的关系。
问：国内与国外的新媒体艺术的区别。可以在谈谈清华大学的媒体实验室的情况。
张尕：在实践层面上还是有很大的差距。因为这边起步比较晚一些。比如说，我在清华大学做的这个（媒体现实），这个可能在国内还是第一家，在国外到处很多地方都有，并不是什么很新鲜的事情。但是这边很明显是一个起步的状态。就是说，怎么来，因为这个属于新媒体艺术的创作和探索的过程，很多要跟技术打交道，并且要跟尖端的技术打交道。不能光光在自己家里闭门造车，并且要有了解这种可能性的渠道，那就是这种研究机构。真正的实验室，而不是些，我们就需要一个什么实验室，电视机啊，或者剪辑机啊什么，而是真正的实验室，科学实验室。你可以进入到生物实验室，可以进入到机器人实验室，也可以进入到脑电工程实验室，也可以进入到细胞培养实验室等等。这些我觉得是缺乏。所以也就是我当时在清华做实验室的一个重要的目的吧。
问：新媒体艺术形式会对传统艺术的到来有些什么，会对传统的美术学院的教学带来什么？
张尕：我觉得这是一个很大的问题，也是一个很重要的问题。所以这个媒体的重要性在于它从本质上是不同于我们今天所接触的任何当代艺术的这种形态。至于这里面牵涉到一个本体论的问题和一个对世界认识的一个不同的视野。那么首先就是说，是一个我曾经在里面有一篇文章叫做从再现到呈现，或者从岩石到石工。因为我们艺术表现永远总是处于一种再现，而不是推崇这种状态。哪怕是很强烈的当代艺术，始终是一种表象性的，或者是一种意志性的，或者是表征性的这种层面上来。总是在展开一个叙述，这种叙述里面有很多指向。但是媒体艺术，由于它这种基辅之感，它不是一种沉思的艺术，它不是一个距离的艺术，它是一个零距离的艺术。它是一个要介入的艺术。真正介入。而不是从观念上去介入。而是从肺腑里面去体验的。你真的会心惊肉跳，或者干吗。不是说你想象的心惊肉跳，或者是给你带来的可能的这种文学上的这种联想的心惊肉跳。真正是会心惊肉跳的。这个从本质上跟以往的艺术都不一样。
这里面就牵涉到一个很大的问题，就是一个对世界的认识问题。我们对世界的认识主要建立在空间和时间的把握上。我们是一个三围的空间里面，在延展的时间里面，是一个流体性的，一个延续性的波动状态。那么在今天这个技术时空下，这个时间跟空间的概念在变化，我们是零距离，我们是平整的时间，不是延展的时间，甚至时间崩溃的概念。在一个同时性、统一性、整体性等等这些概念，都是我们在哲学思考上一直在说的这个问题。但是从来只是一种象征性的说法，从思辨的角度去体验这个东西。而不是真正身临其境地去感受这个东西。这种感受就是感觉到空间的零距离，或者说时间的平面化。这个就是对我们对世界的认识会发生根本性的变化。那媒体所接触的，或者所要研究的，或者所要面对的就是这样的一种新的时空状态和新的由于这种时空状态所形成的社会关系，文化关系，政治关系。我觉得这是一个从根本上不同于当代艺术，或者说艺术作为一个整体的概念来讲，我们因此说它是一个特定的历史时期所产生的特定的文化现象。而我们必须要面对这种现象。所它好，或者不好有意思，没意思，这是次要的。我觉得最关键的问题就是说，是一个非常重要的文化个体。
问：那您觉得新媒体与经济之间的关系，是不是更加的表面，就是说我们就能看到这种技术是最前沿的，然后需要怎么样。
张尕：其实艺术家用的并不是最前沿的，就看什么东西了。因为这个技术在这个里面，它是取决于这个作品本身或者艺术家想象的一种要求，而不是说它要去用一个最新的技术。比如说这里面有些作品是一点电子元件都没有，但是它是一个自动化系统。它是一种最原始的十八世纪的这种最早的那个血液循环的这么一个理论创作出来的一个有效的自然机械一样的，但是它没有任何机械，全是木头的，这样的东西。不是说非要是要有一个最新的技术在，但是这里面也有最新的东西，确实有。其实这是一个误区，是一个误解。我觉得媒体艺术或者新媒体艺术跟科学博物馆、科技馆不是一个概念。科技博物馆肯定要是展示最新的技术，它纯粹是为了展示这个科研成果，或者什么东西。如果说我们说它是艺术的话，它的着眼点不一样。很多艺术家是把一个技术，把一个现成的破坏了，使它失去技术本身的目的来服务艺术家一个创作上所要的东西。所以这个是这么个关系，并不是说艺术家把一个非常先进的技术拿来，放在他里面来展示这个东西，不是，完全不是的。很多艺术家，这里面有一个艺术家，他把电脑碾成碎片，碾成粉末，在这种特殊的磁场里面，用一种特殊的电话关系，来产生一种特殊的声音和图形这种关系。他就说，他所做的东西正好是和技术相反，和科学相反。技术是要去利用研究来产生一种产品，这个产品可以服务于某种特殊的功能。而这个艺术可能正好把这个过程把它逆转化了，逆反化了。他把这个有用的东西变成一个无用的东西了。那么这个无用的东西，在功能上是无用的，但是实际上它有的有用之处在于它变成了艺术品，艺术品是有用的，不能说艺术品没有用。
问：新媒体艺术品该如何收藏？
张尕：因为我曾经跟朋友们在谈这个事情，他们也很专注。有种可能是可以保存下去的。因为说音乐是个很典型的例子。比如说巴赫的音乐，莫扎特的音乐，他那个时候演奏音乐跟今天演奏音乐是完全不一样的。他用的乐器都不一样。那时候乐器现在已经没有了。作为一个古董存在了。但是他保存下来的是乐谱，所以乐谱它的旋律，它的整个的音乐的基本因素存在，今天人无非在解读莫扎特或者巴赫那时候写的东西。用他自己的乐器来重新解读当时的作品。
那么可能今后也可以，在这个层面上来保存这些。就是说我们不保存任何具体的实物，我们只把这个作品非常非常详细地描述出来，这个东西能做什么，它的功能是什么。最后就是说，是一个手册，就跟一个乐谱一样，记录它所有可能发生的事情。最后，继续在若干年以后，可以复制，完全可以达到这种效果，可以把它重新做出来。就是说你最后流传下来的不是一个具体的实物，而是一个乐谱，是一个手册。
就是现在我们讲的收藏也好，都是在今天这个艺术创作的条件下，产生的一种系统。整个应对系统，他的运作系统，他的处理系统，他的保存系统。比如说你可以想象，当最早一个人在收藏装置的时候，他也没有这样的系统。他也是这样慢慢形成的系统，最早一个人在收藏录像的时候，他也没这个系统，他怎么收藏。比如说这个东西，今天已经有很规范的东西了。怎么收藏，什么样的版本，什么样的格式，等等这样。这个就非常规范化了。那么我想这也是一个过程。因为这个我们现在还是以传统的或者是装置，或者是录像的角度来看这样的收藏类型作品，你当然会碰到很多问题了。就需要建立一种新的收藏系统。新的一种保存方式。那么这个可能还需要一点时间。因为这可以说，如果前卫艺术还存在的话，我想，因为其实当代艺术不是前卫艺术，是主流艺术，这个跟他20年代、30年代的时候，跟这时候的概念是完全不一样的。那么可能说新媒体就是一个前卫艺术。因为它还是边缘化的东西。他还不是在主流艺术里面。所以这才是比较有意思的东西。它有它的生机。
问：面对美术学院这样没有综合学科的支持会不会使得新媒体艺术系发展受限？
张尕：实际上纯粹的艺术学院，它有这种弱点，它没有一个综合学科的一种可能性。你说中央美院或者是中国美院都是很好的艺术学院。但他没有这种技术背景。没有这种真正的实验室。他是一个艺术大学。他有很多雕塑工作室，有很多很好的设备，录像啊，摄影啊，等等。但这些不是新媒体或者我们所说这个媒体所真正关注的东西。但是也是一部分。不是说，其实有很多误解，就是说影像就是影视，电子或者叫做互动，其实这个应该是人的一部分，不是全部。就像我刚才讲的神经工程学院怎么跟艺术家这样的合作。这个我才觉得很有意思，可以打开一个完全不同的一个新的局面，就是说，我在这里可以，你们可以借这个机会，大家可以看到电视，我希望大家感兴趣的人可以看这个清华的网站，但是这个现实就是为了服务于大家，就是为了想把中国这个青年的艺术家，对这个感兴趣的艺术家，给他一个机会，给他平台来升化他的想法，使他可以跟科学技术者或技术人员产生一种真正的互动关系。所以这个网站叫做（tasml.parsons.edin），是挂在我在美国教书的那个学校的域名上头。
延展生命：媒体中国2011国际新媒体艺术三年展
展览日期：2011年7月27日至2011年8月17日
展览地址：中国美术馆 - 北京市东城区五四大街一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