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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市聚焦:纽约

2013-08-20 23:16:37 来源: ArtReview 作者:JONATHAN T.D. NEIL(马姗姗/编译)

西18街与第十大道的交汇处

切尔西(Chelsea)

在政治剧《纸牌屋(House of Cards)》(2013年热门美剧)的第三集开头,由罗宾·莱特(Robin Wright)饰演的克莱尔·安德伍德(Claire Underwood)为筹款提供了一个教训:有人冠冕堂皇的指出她为其华盛顿办事处的慈善事业筹措而把钱花在当代艺术委托买卖上,非直接投入慈善。克莱尔礼貌并冷酷的回答,艺术经销商是纽约最突出的事业之一,而其佣金意味着每年来自每位经销商的4万美元的捐赠。而在此对话中,是什么现实因素能够确保观众知道克莱尔到底是什么意思呢?“那家画廊”,克莱尔解释说,“在切尔西区。”

只要提到这个地段,就为当代艺术的角色这个概念增加了其重要性和合法性。就算那间被提到的画廊可能很小,但它不仅在华盛顿选区内,更重要的是,为中产阶级提供了一种高品味的娱乐,难道这就意味着它鲤鱼跃龙门了吗?为什么“切尔西”的名字——这里意味着西部切尔西,而非整个区——就标志着正是我们所需要的那些新移民文化和暴发户,而这部6000万美元制作费的电视剧愿意以此作为参考呢?而且如果西部切尔西标志着普通的娱乐之地,那么它又为什么会是位高权重之人愿意入驻之地,甚至包含《纸牌屋》所传达的中产阶级文化品位呢?

就像纽约市的一切,都可以被归结为一个词:房地产。现在切尔西作为艺术世界目的地的崛起故事已经家喻户晓。而在20世纪60年代末,Paula Cooper是第一个从SOHO搬来的人。1966年,她以一个卡尔·安德烈的展览为其位于21街的空间开幕。其他人,像是Barbara Gladstone 和Matthew Marks紧随其后,在数月中搬至此地。10年之内,切尔西就成了纽约艺术界的新中心。

第十大道

时至今日,David Zwirner 和Iwan Wirth都已经分别扩展至20街和18街上巨大的新空间,创造了一个博物馆规模的展览的南部枢纽;Sean Kelly的新空间在第十大道第36街上,在极少主义艺术家安东尼·葛姆雷(Antony Gormley)的雕塑展览开幕之际正式开放,继而形成了此区的北部边界。而两者之间呢?很多画廊,这是自然的,很多餐馆饭店(谢天谢地包括快餐,一家由Bottino的老板开的面和饺子馆,是这个艺术世界里实际的食堂),还有少数非盈利组织,以及越来越多的公寓。

据统计,谷歌在2010年一次性购买了占据了整个街区的第八大道港口管理局大楼,迫使该区域的商业租金上升,而这里到艺术区的中心步行要10至15分钟,而对画廊店面来说这太远了。High Line在2009年开业,则无疑给该区带来了客流量的增加。但是SteepRock商业有限责任公司的合伙人Matthew Mitchell说,真正起了决定性作用的是去年在第十大道Avenues School的开学。(位于25街与26街之间。)因为私立学校在纽约市越来越昂贵的学费(39,750美元+2,000美元强制收费+一些额外的费用),这条街吸引到了许多位高权重的家庭,成了第二类的曼哈顿家庭所在地。

像Kelly和Peter Blum那样的画廊之所以搬离29街,(Blum现在在57街,与Pace和Marian Goodman毗邻),是为了给一个有着三或四个卧室的套房那样的高端公寓建筑腾地方。曼哈顿的豪华公寓销售刚刚超过平均每平方尺2,000美元。在切尔西,平均则超过2,100美元。第十一大街,街对面就是24街的高古轩画廊,还有着无干扰的河流风景和“天空车库”(一个能将你跟你的爱车直接载到家门口的电梯),达每平方尺3,000美元以上。

价格是新的,但是业主和租房者之间的故事都是老一套。切尔西的大部分画廊不会像在SOHO区时那样再次大批离去。例如,在第24街的北侧,几乎所有的画廊都独立地或作为有限合伙企业的一部分而拥有着自己的空间。其中包括Marianne Boesky,Lawrence Luhring 和Roland Augustine, Andrea Rosen,Metro Pictures的Janelle Reiring的Helene Winer,Matthew Marks, Barbara Gladstone,以及,理所当然的,高古轩。在它们后面是25街的佩斯(Pace),2001年增加了两个新空间的Pace巩固了自己的地位,而且使其展出一些巨大的装置变得更加容易,比如嫌少见到阳光的Ed Keinholz的“The Ozymandias Parade”(1985年)。

但也有画廊正在被迫搬出来。Postmasters的老板Magda Sawon在此地15年之后打算离开,因为她的房租已经涨到了每月30,000美元。传言高古轩已经看中这个空间,甚至已经让Richard Gluckman(Cooper在切尔西第一个空间的建筑师,也是切尔西那种白盒子美学的鼻祖)去做了装修规划;可惜最后这个房产对高古轩的需求来说太小了。而在二级市场十分活跃的Leo Koenig好像是那个要搬进去的人。

Sawon和Casey Kaplan都曾公开表示这种挤压将会扼杀附近那些中层的,具有实验性的画廊。Sawon来自卡普兰,所做的项目是那些更深奥的观念作品,当然非常担心。对街,Gladstone的第二个空间用来展示像Miroslaw Balka的“The Order of Things”(在今年春天被展出过,不过就是黑色的水被泵使其从两个巨大的钢桶中吵闹地喷涌而过)而不用担心租金。从这里可以学到两条真理:如果你能付得起税,所有权就有它的好处;业主做事情不是为了慈善。还有一点需要记住的是:那些被飓风桑迪毁坏的房产,当初有钱的,现在基本没有了。洪水和保险费让一些卖家暂时停下了,但其实财富才是他们的保险,对于那些负担得起的人来说,自然灾害不过就是物流问题。

因此在切尔西将继续存在着很多的艺术。更重要的问题是:谁还会在乎呢?那些被附近的学校吸引来的家庭?数百万美元公寓的业主?经纪人肯定是在乎的,因为这是一个卖点。但是考虑到相比曼哈顿大小的相对可用的建筑用地和空气流通的权利,还有第一家连锁药店已经在23街的拐角开张。这个地段,就像其中被展示的艺术一样,已经成了投资级别。 

上东区(Upper East Side)

我的艺术世界生涯始于2004年,在第57街的一个大型画廊做接待员。当时,上东区(Upper East Side)还给人一种艺术改变世界的感觉——所有主要的画廊、博物馆和拍卖行的总部都设在那里,而且一直如此。我想,切尔西(Chelsea)那时候还只是一个做艺术的人们周五晚上举行乒乓球比赛的储存仓库。那之后的第二年,我毫不犹豫地辞职了——可能在画廊爬上高位不适合我——而且我意识到,仿佛一夜之间,所有的艺术现场都发生在切尔西,它已经成为了艺术世界的核心之地。

多年来,我都在回避上城(Uptown)的空间。那边在做的展览,大部分都是20世纪中期的男性艺术家的回顾展,显得陈旧而且不合时宜。不过,从去年开始,我注意到了一种转变。首先,59街的Hauser & Wirth做了展览“Science on the Back End”,一个由Matthew Day Jackson精选的包含年轻艺术家如Rosy Keyser,Erin Shirreff 和Nick van Woert的雕塑、绘画和视频作品展。然后是一个有着SOHO坏蛋和全能女权主义偶像之称的Dorothea Rockburne的个展出现在Craig F. Starr。最后,“The Hateful Years”在Luxembourg & Dayan开幕,20世纪80年代开始的Mark Flood的拼贴画,绘画和短暂艺术作品在画廊的五层空间内充分展开。展现出这个年轻的艺术家如此饥渴地做作品,使他完全厌弃了围绕着他的周围世界,这个展览有着青春的脉动。所有这些加在一起,这些展览是一个信号,表示着这个地段的振兴。

“人们喜欢怀旧的东西,”百隆画廊(Peter Blum gallery)的继承人和总监David Blum说,他们刚刚从切尔西的29街搬来57街,挨着Marian Goodman。“就点像现在人们学《广告狂人(Mad Men)》去戴牛角框眼镜。”Peter Blum曾经在SOHO也有一个空间,现在已经关了,就是为了专注于57街的这一间。“这个新空间对于我们做过展览的年轻艺术家和我们的绘画和早期作品都很好用,”Blum解释说。这意味着Huma Bhabha, Esther Klas and Daniel Rich的即兴行为,将与Alex Katz, Agnes Martin and Robert Ryman的作品并置。

能够将新兴艺术家的展览和更多历史性思维的展览同时展出的想法,也吸引着收藏家Adam Lindemann,他的画廊Venus,在曼哈顿,在跟高古轩同在麦迪逊大道上,已经由一系列大胆并深受好评的展览在去年开幕了。其中包含展览“Solitary Fitness”,由罗马尼亚出生的的艺术家Andra Ursuta创作的装置,由一个棒球投球机和瓷砖墙组合而成,意指代表被石头砸死的女人。“到目前为止,我们的观众中已经有很多艺术家和作家,还有几个不错的收藏家,”Lindemann说,“零售并不吸引我们。”

当被问及为什么他没有选择在下东区(Lower East Side)开画廊,(Ursuta之前的画廊Ramiken Crucible所在地),Lindemann说,“那里对我们的项目来说太年轻化了,我们的项目包含着几个历史性的展览,”比如该画廊为居于洛杉矶,于1996年过世的交易商和画家William N. Copley的致敬展。

这些上城的展览项目就像一条脐带,联结着那些年老却富有的收藏家,他们绝不会以任何理由冒险去14街以南地方,也许只有一辆装甲SUV才能让他们看看鲍威利区(Bowery)的New Museum周围的场景。由6号地铁线直接链接着的这两个区,本来具备比切尔西和布什克之间更加有吸引力的载体,可是通过任何一种运输方式都需要钢铁般的意志才能到达。便利永远不该被低估。

Dominique Levy,前佳士得国际私人销售总监和L&M的合伙人,以及巴黎的大型经销商Emmanuel Perrotin近日分别宣布将在麦迪逊大道909号和第73街惠特尼博物馆的对街,一个曾经的银行大楼里开画廊(它们将成为大都会的现代和当代艺术的前哨)。在近10年中,这是上东区崛起为艺术世界目的地的最令人确信标志了。 

外围卫星城(The Outer Boroughs)——布鲁克林(Brooklyn)

一直以来,除非你是那种有信托基金的小孩,或者真的无聊的那种人,比如银行高管,那么布鲁克林(Brooklyn)就是你被迫要住的地方,而曼哈顿就是你被迫通勤和做其他一切事情的地方,其中包括欣赏艺术。现代艺术博物馆(MoMA)PS1和雕塑中心(SculptureCenter)例外,威廉斯堡(Williamsburg )或布什克(Bushwick)的展览空间被看作是像大学宿舍的客房而非一个认真的展示作品的地方。在卫星城开一个画廊的你,也许也在加利福尼亚的弗雷斯诺(Fresno)做着展览。可惜纽约时报的评论家罗伯塔·史密斯(Roberta Smith)不知道怎么去弗雷斯诺。

然而,随着全球兴起的布鲁克林品牌——被认定是个可以找到诸如手工月光石、拔靴带、走颓废派的伐木工人还有另类乐队的地方——布鲁克林越来越被当做是一个——无论经济上还是审美条件上——艺术家经营展览空间的好地方。即使这些画廊很少,而且它们之间距离很远,但是它们正在变得重要,会专注一些概念是更加严格的项目,就像切尔西的这个艺术世界的中心那样,甚至它们会出现在一些成熟的艺术杂志上——这绝非易事,考虑到我们的批评家懒惰成性,而且总是被吸引到画廊密集的地方,比如下东区(Lower East Side)。

例如Real Fine Arts,就是一个布鲁克林版本的Greene Naftali。其董事,Tyler Dobson和Ben Morgan-Cleveland,在2008年开始做Greenpoint gallery,一个大部分时间供艺术家朋友们展示作品的地方,但是这个项目随着时间的推移渐变成一个日益复杂的而重要的事。它囊括进了克里斯·克劳斯(Chris Kraus),格鲁吉亚·萨格里(Georgia Sagri)和Antek Walczak。随着这些艺术家的发迹,Dobson和Morgan-Cleveland将一个Michael Krebber的展览与在Greene Naftali的展览同时展出。Soloway也是这样,从一个自家的朋友们玩玩的场地开始,它破旧的地板、经过修复的木板表面看起来类似Reena Spaulings。由一个巴德学院毕业的艺术硕士黑手党运营,Soloway最近的展览,通常保留给那些被低估的天才们,已经是纽约客和纽约时报记者经常出没的地方了。

还有一群画廊要再往南一些,在Carroll Gardens和Red Hook工业区的边界之间,也许这是为什么布鲁克林的艺术家经营的空间如此的与众不同的最好的例证:它们的所在地之间非常远,都在偏远地区;它们都是由一群朋友与著名的教育团队随意建立起来的;它们很少有商业愿望,至少在最初是这样。例如Primetime,是由11位艺术家集体运营的,其中包括Michel Auder和几位耶鲁艺术硕士毕业生;又如Know More Games,其举办的展览大多是本地的新兴艺术家的作品展,像是Win McCarthy和Daphne Fitzpatrick。

刚刚从哥伦比亚大学毕业的Jesse Greenberg和艺术家MacGregor Harp共同运营的“247365”,是这种类型的画廊中最新的,在桑迪飓风后,于2012年11月建立的。首先在艺术家朋友之间捏造了一个随意的批评团体,这个从Primetime那边租过来的曾经的兽医诊所,247365本来应该是一个为期六个月的项目空间。但自从它开始运营,随着媒体的参与,来自现代艺术博物馆PS1的表演邀约和一系列展览项目日程早已经预定到遥远的未来了。作为热门而有钱的切尔西区的对立面,247365给那种觉得人们支持艺术是因为它意义非凡,而且必须存在于一个紧密的社区之中的古怪想法注入了新鲜的气息。就像Greenberg曾指出的那样,“我们知道我们只会拥有这个空间6个月,或者也许1年,所以我们不可能立刻开始卖艺术作品。如何我们要做任何事,就是想跟我们认识和我们喜欢的人一起做一些真正站得住脚的展览。”这种心态在这种空间那里非常常见,这证明了,即使在纽约——没错,布鲁克林是纽约的一部分——艺术真的可以是关于爱的劳动,即使它完全赚不来钱。 

(下东区)Lower East Side

曼哈顿下东区:不可思议地将南部休斯顿街(Houston Street)、东部包厘街(Bowery)组合起来的城区,是一个多民族聚集区,其中驻扎着约100家画廊,以及精品店,服装店,饭馆和它们的供货商,社区中心和酒店,廉租屋与豪华公寓。这是一个关于差异、不安和发展的故事,而且并非什么新鲜事。从20世纪80年代的前夕,随着“The Real Estate(房地产)”展览在德兰西街125号的一个废弃的店面开幕,一切就这样开始了。这个展览以一场“宣言”起头,解释说那将是“一次短期的占领空置的城市物业”。城市优化是敌人。(编者注:Gentrification是西方国家在城市化过程中,城市中心区更新或复兴的一种新的社会空间现象,类似于我国大中城市内的“城中村改造”或“旧城改造”。)

这座城市被那些一拖再拖的续约承诺,令人郁闷的价格和企图把持城市软肋的私人开发商几乎拖垮了。就像丽贝卡·霍兰德(Rebecca Howland)为这场展览做的海报中声明的:“建筑并不是珍贵的宝石,需要被锁起来、藏起来、然后囤积。”所以艺术家接手了。他们清理了这个空间,打开暖气和灯光,然后把作品挂上。在其正式关闭前,这个空间24小时都开着。这是一次公共关系政变,艺术家们在街道上紧锁的大门前面举行了新闻发布会,而且媒体们真的都到场了。当一切搞定,一个不同的空间,在文顿街156号,已经准备好为艺术家们长期所用。ABC No Rio就这样诞生了。

下东区一直以来都吸引着这种一夜成名的,街头等级的,具有社会意识的作品。(比如La MaMa,Abrons Arts Center 和PAD/D空间里的那些。)这部分是因为这个地区的建筑密度与规模,它们相比曼哈顿其它地区天花板较低,而且建筑间很紧密。与西部的SOHO区有点类似,但在那边主要以仓库为主,有着整层开放的空间和动辄10英尺高的天花板。人们在室内就能完成很多工作,这也是为什么那一片基本被艺术家统治着,尤其当夜幕降临街道上十分危险的时候,还顺便引领了“Loft生活方式”时代。而相比之下,下东区,长期以来一直都是住宅。

“Tenement生活方式”也许没那么迷人,但它是当地的主要特点。如果你想要光线和空气,你就去屋顶或街头走走,这些地方就是你的院子,你的咖啡馆,社区中心。每一栋居民楼的一楼都是店面,这意味着许多不同的利益相关者。他们都对前门、外面发生了些什么事非常有兴趣。

正是这种小规模的、面向街道的基础设施使得下东区对许多当代艺术画廊如此有吸引力,在最近的10年里,它们在这个地段开幕(或倒闭)。除此之外,事实上这个地区的许多业主都是犹太人或中国人,根据一些画廊主说这两批人都愿意在没有信贷安全检查的前提下签定商业租赁协议。

 

作为将下东区转化为艺术目的地的催化剂,大多数人都会说是New Museum在2002年宣布选择在包厘街(Bowery)的Prince街道的一个停车场建立他们的新楼。(该馆2007年已向公众开放。)而且很少人会反对原来克里斯蒂街(Chrystie Street)201号的East Side玻璃公司总部(自20世纪40年代就在那里),在2007年因为搬来了Lehmann Maupin而使得整个地区获得了长期的安全管理。还有在包厘街上Gian Enzo Sperone画廊和Angela Westwater画廊那些由Sir Norman Foster设计的立面结构,都于2010年开放了。

这些都是大型的画廊,有着宏大的项目计划。Lehmann Maupin用克里斯蒂街空间内的双层高度展出了来自Do Ho Suh, 特雷西塔·费尔南德斯(Teresita Fernandez )和珍妮弗·施泰因坎普(Jennifer Steinkamp)的大型装置——这种装置旨在吸引一些机构收藏(或者希望成为机构组织的收藏家)。而Sperone Westwater画廊那些垂直立面,使其少了一些双层的空间,多了些两层高的墙,这意味着其大部分展览依然倾向于家庭规模,即使展出的是像汤姆·萨克斯(Tom Sachs)和Not Vital(瑞士艺术家,名字的字面意为没有生命)这样的大腕儿。就像这个名字暗示的那样,它们在下东区只会涨不会跌。

并非所有的画廊都如此野心勃勃的渴望着排名。与切尔西相比,下东区的空气里依旧存在着拒绝这些的气氛——如果ABC No Rio具备某种象征意义,这完全与领土有关。Participant公司,一个由Lia Gangitano(曾经在SOHO名为Thread Waxing Space)创立的非盈利空间自2002年就来到这个地区,可能是ABC No Rio那种可替代传统的最合法的继承人。Canada,这个现在广为人知的由Phil Grauer、Sarah Braman, Wallace Whitney和Aaron Brewer创立的画廊,也是大概那个时候就在这里了,直到最近才从原本的克里斯蒂街搬去了布鲁姆街(Broome Street)的新址。然而这个被当做当代艺术避风港的地段的状态也许更好了,或者可以从2004年格兰街371号的Reena Spaulings Fine Art开幕,或者果园街47号的Orchard在2005年的开幕开始算。

Reena Spaulings一开始是作为贝尔纳黛特公司(Bernadette Corporation)的一个项目,一组艺术家在这个新兴的创意媒体公司里模仿他们的行为模式,写书、时尚设计、艺术创作等居然在20世纪90年代开花结果了。这在当时是一个前卫的举动,还包含着其他改变和挑战艺术家传统地位和浪漫化形象的方式。这个画廊,根据贝尔纳黛特公司的一本小说里的一个角色命名,为艺术家提供了另一种既占据着商业思考又不完全接受或屈服于资本主义大爆发的类型替代方式。 早期的展览由克拉拉·利登(Klara Liden), 乔什·史密斯(Josh Smith), 赛斯·普莱斯(Seth Price)和K8 Hardy这类的人带来,还有出了名不正式的业务运营的方法,都给了这个空间一种最前沿的可信性和世界主义,并且让这种感觉延伸到它周围的地方。

如果老派的下东区( Lower East Side )空间被其“另类”和反商业化的历史抑制着,它们也依然对积极的文化十分重要,例如Reena Spaulings就表明了画廊需要不被卷入金钱游戏的冲突之中,(尤其是手中一开始就没什么钱的玩家。)Orchard画廊也遵循着类似的动机,它更接近周围的人,而且这间画廊仍旧维持着其实验性的潮流。Orchard是由仅限12位成员组成的一家盈利的有限公司,他们将成员看得跟这个空间内的展览和活动同等重要。

这些成员来自各种不同的艺术背景(评论家、策展人、历史学家、艺术家等),他们的艺术项目,就像他们依然活跃的网站上注明的,“规避个人展览,以更好地完成主题性、概念化和政治性驱动的群展和项目”,比如其首次大展,谦虚的命名为“第一部分(Part One)”,在Luis Camnitzer 和玛莎·罗斯勒(Martha Rosler)那样的绝佳作品和新一代学术性较强的艺术家比如Nic Guagnini, Gareth James 和R.H. Quaytman(他担任画廊的总监)的作品背景之中,主题介绍了安德烈·弗雷泽(Andrea Fraser)的“May I Help You?(有什么可以帮你?)”(该作品首次被展出是1991年)。Orchard画廊“代表着基于历史性的艺术标准,而非市场标准”。而所有这些“杂乱无章”的项目,Orchard作为一家画廊虽然倒闭了,但是它作为一种档案,或者一件作品,Orchard依然存在着,也许这就是“留下痕迹”的意义所在。

Reena Spaulings和Orchard是代表着今天的下东区正是开始的项目,他们的运营让这里从声名狼藉发展到具有诚挚的学术性。如果说还有哪个后备秉承了这样的精神,那么应该就的算是Miguel Abreu的画廊,在那里的常规展览包括Scott Lyall, Jimmy Raskin和前任Orchard成员R.H. Quaytman的作品,轻易就成为了该地最睿智的展览项目运营地。而且Abreu的画廊也在果园街上,位于许多已经消失的画廊的中央地段。街对面是Stephan Stoyanov,这家画廊有着运营有秩的媒体、录像和影响项目,展示着如艺术家Shannon Plumb和Heather Bennett的作品。就在它的北边,Steve Pulimood刚刚开了一家两层楼的空间,名叫“Room East”,它刚刚开始正式代理 Dan Shaw-Town, G. William Webb和Robin Cameron。其隔壁就是Rachel Uffner,经常在许多知名作品中展览Sam Moyer 和Sarah Greenberger Rafferty。

Pulimood, Uffner 和Abreu的空间都是典型的下东区画廊——小巧、别致,有活力。该区在过去的5年的持续建设后,许多其他的画廊业开始搬入。Rental 画廊在东百老汇租赁的一家商业大厦的六楼待了三年之后,它的运营者Joel Mesler在果园街30号开幕了Untitled——这条街上的第一栋豪华公寓。这给了这家画廊一点切尔西的感觉,但是只有一点点。做着艺术家Brendan Fowler和David Adamo的展览,这家画廊按Mesler的话来说,相对于城里,它依然保持着“朋克摇滚的完整性”。但是Lisa Cooley就没有这样,它在诺福克街(Norfolk Street)的店面非常精致,非常切尔西感的展示空间——高高的天花板、裸露出的房梁、抛光混凝土地板。隔壁还有类似的Thierry Goldberg ,也是从其他地方搬来的。

这些搬迁和扩展当然无可厚非,尤其是当这会使他们的艺术家和其作品受益。而且他们给这些原来已经成熟的画廊空间带去了新的顾客,更多的能量,和根据Stoyanov(从两次经济衰退中幸存)来说:永远需要的“乐观”。

现在的问题是:对什么乐观?ABC No Rio的开始并不乐观,而其动力是源于紧迫感,和对于再利用的行动,那不仅需要艺术和策展机构,还有过时的公民抵抗。如果这其中包含乐观主义的话,那就是它志存高远,而非追求仅仅是商业上的成功和社会地位。下东区是纽约最后一个画廊和艺术依然跟周围的人的生活保持着联系的地方。至于它们将如何被包括进更加普遍的艺术之中——它们的价值、目的和承诺——依然是一个悬而未决的问题。

 

 

【声明】以上内容只代表作者个人观点,不代表artda.cn艺术档案网的价值判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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