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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现场”当代艺术项目第二回——文鹏

2012-08-16 18:57:25 来源: Art-Ba-Ba 作者:

关于《玩天平》行为

玩天平装置尺寸:长2.4米,宽0.5米,高1.85米。全金属结构,表面作白漆。在工作室完成作品。到今天为止,共有24人次参与,其中没有压到我的9人次(4男5女),压到我的15人次(全是男性)。

文鹏
2012-7-15

“非现场”当代艺术项目第二回

文鹏:我在家里做了一个天平,也不太像天平,纯钢结构的。长度是2米4,宽度是50厘米,高度是185厘米。我站在左边,去我工作室的朋友,艺术家或是微博上的朋友过来之后站另一边,我们唯一玩的方式就是大家在我的天平上站一站,看谁重谁轻而已,就这么简单。要是对方比我重的话,我就会被顶到。他们站的那一边是没有铁板的,我这边有。我作品的名字就叫做玩天平。在这二十多天里,参与我作品的人总共有24位,24次里我没有被压到的次数是9次,也就是说体重比我轻的有9个人,里面有4男5女,在座的参与过我作品的也有比我轻的。我被压到的次数是15次,15个里面全都是男性。;这些人里面最坏的就是何玲,何玲知道自己比我稍微轻一点,然后就背了一袋20斤的米,不过我觉得还好,不是很重,到后面他在米袋上戳了一个洞,再把米放掉,后面我就越来越轻松,我在微博上发了一条就是“用时间为我减压”,感谢何玲。(何玲:考量很重要啊);马建成老师上去一条腿我就被压到了。张辉武太狠了,把我的头撞了一个包出来;谢勃老师太有文化了,那肯定会压到我;石劲松老师,不管是水墨功底也好,当代艺术也好,做得都比我好,所以也把我压得比较惨;刘峰兄弟,重量级。这就是现场的一个大概。图片就是这些,然后有一段小小的视频,也没怎么处理,大家随便看看,无声电影。非现场就是聊天的地方,每个月一次,给大伙创造一个喝酒聊天吃夜宵的气氛。

陈荣义:我觉得挺好。每一次一个艺术家把自己最满意作品拿出来交流一下,这样能省很多展览的费用。

肖卓:文鹏的东西我觉得特别有意思,他的东西经常让人看了觉得特别难受,今天看这个还感觉算是比较轻松的,但是我看了觉得有一点点触目惊心。其实我想告诉你,还有一个杠杆原理,我稍微往后站一点,我的体重就会变大。通过这一点我特别怀疑文鹏是不是想通过搞行为把自己炼成一个铁布衫。

文:铁布衫是在下面的,我在上面。

曹久忆:我昨天去文鹏工作室,觉得特别好玩儿,有一种在云上飘的感觉,突然那云没了,有一种掉入河里的感觉,然后再挣扎,我感受好像就是这样。还有一个感受就是我突然发现人性真是特别邪恶。

何玲:我接着刚才这位兄弟讲的,人性很邪恶。文鹏作品影射的东西很重要,他是我最好的哥们儿,但我有几个问题,希望能够有一个探讨。

1,这个游戏的设定是关于质量的,也是一个力量的平衡,这是显而易见的,我不知道你希望能够引申一些什么,我觉得这是关于艺术作品一个空间的问题。

2,在某种程度上你把作品存在的空间和引申的意义抛给了观众,你怎么看待。

文鹏:首先我特别感谢何玲,他是很好的艺术家。在我创造这个作品时,有些女孩不太敢上来,看上去好像比我要重。这个时代是一个要求瘦女的时代,她们觉得要是比我重就会很没有面子。其实我没有被压的里面5个全是女的,我还是比很多女孩要重。其实,我之前写的一个文案,长度高度材质,还有压到和没有压到的数据。我希望把引申的意义留给大家。对于大家来说我想到的概念可能特别简单,所以我希望大家可以通过现场把我的东西引申,所以我不太想解释太多我背后的一个概念的东西。

陈荣义:有一个东西必须解释,那一袋米捅完之后怎么解决的。可能你是为了视觉效果好一点,上面的短板为什么不做成一个纸的,每次一点点地突破。解释一下。

文鹏:上面的短板没用报纸或者丝绸不是考虑到视觉,因为我觉得天其实是一个挺沉重的东西。在我的头顶上天其实是挺宽广。在我的作品里面天只有50乘50,加上高度多那么几厘米,但那个板子其实是在摇动的。天虽然很沉重,但是它也有它松动的地方,这就是为什么这块板子不用报纸而用铁板的原因。我哥们也很关心我说你干嘛不在上面包一些海绵,我觉得没必要,这个天本身就很硬,解放区的天。

姚益清:文鹏是这样处理的。但是上一回合我采取的是一个不一样的处理方式。我给大家讲了三个故事的脚本,故事都没有结束,每一个故事都不形成一个完整,不像文鹏现在的这个作品,不管是从视觉上也好,还是从道具上,时间段,加上他作品的一个表述,这个作品是一个蛮完整的一个作品。我在发布自己的作品的时候并没有把它当成一个完成时,我把观众放进来作为一个依附来考虑,最后才放在一个非现场的考虑里面,所以我发现每一位艺术家在对待空间的时候,对待场域的时候,都会有一些思考。我不知道下一个回合的非现场艺术家会做出什么样的非现场的作品。我越来越发现一个很有意思的很奇特的现象,文鹏现在的作品很多都停留在道具上。包括他玩不倒翁和在广州美术馆做西红柿的行为艺术,他很多特定的属性和行为的属性都限制在道具上,并且这些道具往往都是他自己亲手做的,而不是在外面买几个现成品,这可能是一个无意识的生发出来的做法,这有一点像传统的艺术家,我发现文鹏近几年的作品里面更多的是通过道具本身的属性所呈现的,这是我比较感兴趣的。同时这也是社会学解读的一个方向。我希望文鹏来回应几个问题:第一,在你近几年的行为里面,有一个关系,很严重的关系,不开玩笑。你的道具本身所限定的属性,有点像传统艺术家的方式,第二,你的整个行为都是在预先可设定的范围内进行的,这里面的偶然性是极低的,你基本上大概可以明白自己会怎么样,能怎么样;第三,你有没有考量过单纯的身体跟物之间的关系这个环节里面一系列的问题。

文鹏:只是说有时候道具本身就是一种习惯,首先我要提出我的一个天赋,我的动手能力特别强,对道具把控的能力,包括我做独角戏,所有的事情都是我自己做的,自己做道具,自己写剧本,自己导表演,这里面道具牵涉到很多,包括小技术,小机械,当然我的动手能力还没有史哥强,史哥比我还强,他自己做烘培箱和煮咖啡的这些设备,比我TM精辟得太多。  第二点,我对道具的设计确实有很多把控的。国内的行为很多都是体验,甚至玩什么危险。我的行为有的有一丁点危险,但是危险不大,因为我的道具都设计好了。危险指数都在我的把控之中。我不是恐怖危险的一个人,我没有恐怖过什么。我只是希望大家不要把眼光放到固定的概念里面,认为行为艺术一定要去玩生死和血淋淋的东西。这是我的一个出发点,我能够在可把控的方式里面特别娱乐,包括这次我都玩得很High,只是下去的时候头有点痛而已,所以我的方式跟其他人对行为的理解的概念可能有一点点区别。我不回避表演,但是我的行为绝对不是纯粹的表演。这是我所想表达的我对行为的一个认知。

何玲:让我们再继续探讨一下。刚刚说到道具的问题,我们姑且不论是行为艺术家还是装置艺术家还是其他,这只是一个的问题,无可厚非,任何一个行业的艺术家肯定会来考究自己材料的应用这不是一个问题。至于是不是亲手做我也觉得不是问题,问题是在于怎样来做。既然是玩天平,姚子说要赋予一些社会的价值和意义,怎样来引申,你怎样来玩天平,从表象上来说,虽然你在排斥或是否定身体的对抗,但是身体的对抗在你作品里面的脉络和痕迹是非常重的。标杆在中间,哪一边倾斜需要质量和身体的抗衡,我认为这是一个主要的脉络,你有没有把它当作一个重点来解析。怎样引申重点的空间给观众和参与者。作品需要多种的阐释,接触这么多年,玩性是你作品的一个侧面,但是玩,怎样来玩,从怎样的角度来玩,以怎样的智慧来玩,是需要进一步来沿伸和拓展的。我更喜欢你的独角戏,我觉得这个作品是你以往作品中的一个模板,我觉得没有一个更深层次的递进关系,你要我相信,砸砖头。

文鹏:哥们儿砸砖头才有意思。不砸就不是哥们儿。

何玲:天平的材质的重点不是亲手来做,而是怎样来做一个天平,你玩到一个不均衡的状态上面,他还是一个天平。但是在一个特有的状态里面,他还是有一个天平的特质,这个说不定是你的闪光点之一。

曾元涛:你叫玩天平,跷跷板的状态跟天平的状态是不一样的。跷跷板是玩,天平是称重,他们俩的功能性很不一样。所以我看到一个想法在里面。名字上面来看他有更深一层意思在里面。但是从整个道具来看,它还是接近一个跷跷板的状态的,就是游戏状态。你想称的是什么样的重量,在这个里面是怎么样体现的。解释一下。

文鹏:为什么叫玩天平而不叫跷跷板,天平对于我来说意义大得多,关于称重的东西又问到我的关键想法。我其实很不想讲。我对于作品想法很简单,天枰有两头,两头放的东西不一样才会出现倾斜的关系,我的作品是观众参与的,另外一头都是观众,如果他的体重比我重,那么我们可以想到很多,比如说他比我有钱?他比我有地位?他比我有实力?比我高富帅?这都是压我的理由,这是我最原始的初衷,我会通过数字的概率来呈现,譬如说这次上去的24个人当中有15个压到我的。这15个都是男的,是体重比我重的,当然也有很多位置比我高,社会位置也好,经济也好。我想把这些问题抛给大家。

何玲:我有一个质疑,我觉得所有参与对象里面没有赋予你刚才所含的任何因素,除了体重质量之外。米不重要,也重要,没有人会背10万现金和硬币上去,他的权贵,他的财富,他的身份,我觉得在这天平里面并没有得到呈现。

文鹏:如果天平那面是作协主席,我会在他身上加砝码。但作为一个作品而言,有的东西也没有必要讲得那么清楚。

曾元涛:你刚刚说到加砝码三个字,其实你还可以做下去,接着往下做,你刚刚那三个字可以保证游戏,而且你的理念表达会更清晰。你要叫一个什么样的人往对面站才能和他等重,这个很有趣,你要加砝码,你加的是什么。其实这个道具还是在你的思路里面,并没有破坏。

姚益清:我插两句,我觉得大家都把自己当成第二个文鹏了,这个有一点奇怪,譬如这个作品接下来如何干或者还有哪些地方是不够的,讨论有几个很关键的东西,1,艺术家能够给我们带来什么。2,我们都在揣摩艺术家到底想干什么,或者无意识里面有什么通过作品呈现的东西,大家都在揣摩与自我揣摩当中,但是对于大家把自己当成第二个文鹏,我对这个有一点糊涂。   我回应一下刚刚为什么要谈手工制作和道具跟他行为的关系,这里也有经常上媒体的行为艺术家,会冲着社会学去做,因为社会热点所激发出来的想法和冲动,这都是可以理解的。  我对文鹏比较了解,第一,他不具备系统的社会学的知识。相反,他有一些很有意思的生活习惯,喜欢把玩一些东西,喜欢做一些无意义的事情。其实整个行为我们看下来有一个很强烈的观感,这些东西都是没有太多意义的,一旦加入体重,另一个人的体重压过你的体重,从社会学来说,文鹏并没有做得很深入,一个很简单的关系,这个关系不难理解,跷跷板也好天平也好,本身这个物件没有太多使用功能,虽然是手工的,不过他自己沉迷在里面锻造出来的。我纵观他很多的行为都是无意义的,他通过自己的手工,做了一些无意义的道具然后将这些人有意义地将它玩了一把。这个是我所探讨的。所以我在这里面讨论物,道具跟它之间的关系。所以我觉得他像一个传统的艺术家,我更想讨论它背后的一些无意义的状态,这些是我个人所关心的。你非得让我们鹏个说出一个社会学背景,然后创造一个作品。

曾元涛:我不赞同。你从他作品名字和形式感都可以看出来,我认同何玲所说的,是不是他做的真的不重要,关键是他的想法要表达出来,做作品的时候一定有表达,表达一定是有意义的,意义有多大,能不能改变世界,这不是我所关心的,作为朋友,我所关心的是他想表达什么,他表达清楚了没有。至于道具,其实转移了话题。

李辉武:我也不赞成姚子所说的关于意义和无意义。意义是经过思考的。如果要从逻辑或者社会学的背景或者学术上去纠结这个作品该如何做。每一个作品的思维和逻辑肯定是不完整的,道具作为主要元素或者是游戏作为主要元素。

唐立克:我对大家讲的都怀疑。非现场和研讨会有什么区别,我感觉今天变成了一个作品研讨会。

文:就是一个研讨会。

陈荣义:墙上挂的画是现场,我们既在现场又不在现场,展厅是现场,但是艺术家把作品通过多媒体的方式来交流,显然这是非现场。文鹏做了这么多道具,这个道具看起来很美,很舒服,干净,整洁,朴素,视觉上很舒服,所以说如何回到这个事件。这个作品在没有任何解释下非常到位,也挺完美;但解释之后,我感觉又有问题,问题在哪里呢,我发现在所有作品中都会有这种不清晰,这种不清晰很重要。其实每一位艺术家每天都在思考艺术,艺术家在创作艺术作品时事先的设定很重要。艺术品是一个设定的概念,“人生即艺术,艺术即人生,”这个不成立。如果你一辈子在家里不干活然后称其为艺术,对不起,你必须要设定。他每一个作品都是很清晰,至少设定在过程中是一种游戏感。如果我设定一个月内凡是到我工作室来的都必须跟我玩一下,倒不一定是体重,身高,男的女的,有钱没钱。就像我设立一个鸟笼的装置,你只要进来就要玩这个,首先这是一种设定,进入者是被邀请人,他可能不知道你有这个东西,可能是听说后进来的。他们这种反应和你在游戏过程中就不一样。玩就玩,但是玩多久就说不定。对方愿意玩多久就玩多久,但如果我们就设定,所有进来的都玩10分钟,那这10分钟里面可能会出现一种不确定的状态。

李辉武:在这个过程当中,我也是作品的参与者之一,并且来了不止一次。我有一个问题想问鹏哥,就是身份问题。有些人在想看作品时应该站在现有作品解读上还是完善作品上,把自己当成文鹏的一部分。我是学美术史的,那么我也有一个问题,从我学美术史的角度来讲我想问一下文鹏,你对于自己有一个什么样的定位,当别人提到文鹏时你的标签是什么,你自己有没有思考过这个问题;还有你关注道具和白人,如果我有一天找你的定位,我要怎么去找?白人,道具,还是独角戏,要怎么去定位。

文鹏:白人在电影里面叫化妆,我首先不是一个化妆师;道具在电影里面叫道具,我又不是一个道具师,所以我TM什么都不是。

曾元涛:我们抛出来的所有话题未必我自己感兴趣,未必文鹏感兴趣,那为什么还要抛出来呢,因为它是一个研讨会,它需要话题,就这么简单。它需要话题的时候我们给它话题,但是在你的立场上怎么去看待这些话题的,这是另外一回事。文鹏知道他在做这些作品的时候他的立场是什么,他知道就够了。

曹久忆:我觉得最大的问题就是在中国很多人拿学术去套,这是一件非常恐怖的事情。

李辉武:曹讲的东西存在一个悖论,你说这是艺术家的私事。但艺术家聚集在这里做发布,这就不是一个私密的事情。

曾元涛:我做个结论算了。第一,文鹏喜闻乐见,在艺术上他是有自虐性的。这个SM情节他一直有,我们很清楚他,大家既不能改变他,也不能影响他。但是你可以提,你应该提,谁都不能拦着你。二,这样的研讨会要这么弄,学术性不重要。任何的批评和表扬都是一种关心和尊重。

李辉武:我觉得这里有一个关键词就是限定。制定规则,你让别人来玩你,事实上是你在玩别人。你设定了很多壁垒。你在被别人玩,谁又在被你玩?限定与挣脱。

文鹏:观众其实也是我的道具,是我作品的一个非常重要的因素。貌似大家在玩我,其实一切都是我自己的局。我把自己摆在一个小人物的角度。用不用白人都不重要。研讨会最大的意义,就是这个现场还是我的局,不好意思又一次让你们做了道具。至于人性的丑恶,其实人在社会上都是卑微的。不管我们多牛B,小人物怎么对抗。至于我的作品会不会载入史册,我想呈现的就是这个社会上真的很多人就是这么活着。所有的人都是小人物。小人物也可能混得很好。混不混得好只有自己知道,活不活得幸福也只有自己知道,关键是我们如何利用有限的资源让自己更Happ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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