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意忘形

2008-07-28 15:25:01 来源: 东方视觉 作者:artda

展览Exhibition /  得意忘形
策展人Curator / 汤静、张黎
艺术家Artist / 白宜洛、谷文达、李华弌、刘炜、马文、沈少民、史金淞、魏虹、徐龙森、叶永青、郑在东、周春芽
城市City / 北京
开幕Opening / 2008年7月26日下午2点至6点
时间Duration / 2008-07-26 至 2008-09-28 
地点Venue / 北京天安时间当代艺术中心
地址Address / 北京市前门东大街23号东南侧楼
联系Contact / t:0086 10 84599522
 
 
  天安时间当代艺术中心于2008年5月盛大开幕,首展《我们在哪儿?》引发活跃的跨学科思考。此次我们再邀12位中国当代前沿艺术家,成就展览《得 意 忘 形》,取“得真意,忘形骸”之解,试图在世界聚焦中国之时,自问何为真正的“中国艺术精神”。我们相信“传统”与“当代”并非对峙而决的两端,对艺术真意的求索必然超越对传统的符号化重复。《得 意 忘 形》旨在纷繁超验的当代艺术现状中,呈现不受图示、技巧、媒材和所谓观念的羁绊,潜心关注中国艺术本体命题的作者和作品。他们不拘泥于任何表现技法,游刃于各种时间维度,韵味似曾相识,旨趣别开生面。
  刘炜、叶永青、郑在东、周春芽各具个性的油画创作,既让人欢愉于笔触、色彩和情绪的感官体验,也强烈透露着多种形而上的意味表达;李华弌、徐龙森一实一虚的纸本水墨探索,均有别于流行的所谓“现代中国画”,从不同角度挖掘能够真正传达中国山水精神的途径;谷文达、白宜洛、史金淞、沈少民对日常经验事物的特殊转换,从不同侧面表达着强烈的社会和历史关怀;马文游戏式的动态视觉作品,戏剧性地呈现出真实与虚幻间的微妙关系;魏虹社会化的互动行为记录,引导观众体悟“变”的本质。
  一切传统都曾经是当代的,今天的当代也在不知不觉中成为传说中的经典。交错渗透中,我们关注由“得意忘形”而生的灵动跳跃,艺术在这般游逸的状态中,自有限通达无穷。

《得意忘形》展览策划案
 
  一般而言,“传统”与“当代”是一组对立的时间概念。不仅如此,人们常常带着“厚古薄今”的经验,主张当代之事必师从传统;认为大工业生产以及网络奇迹带来的身心愉悦,决然不及“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古意桃源令人神往。然而,当代之于传统,除了科技昌明带来的物质面貌和社会形态的日新月迥外,到底存在多大差异?也就是说,其核心价值体系——对生命意义的理解和文化精神的追求是否如此大相径庭?静心思忖,我们发现,二者如双生儿般不分伯仲,水乳交融:“传统”指的是哪个时期的传统,“当代”指的是何种类型的当代?;“传统”中有多少内容能够真正地作用于当代,“当代”又能创造多少下一个传统?……,抑或我们一直就生活在“传统”之中,根本无所谓“当代”?!反之亦然。
  在我看来,纠结于禅宗和老庄式的诘问,对蓬勃繁荣的当下中国艺术发展,很有现实意义。因为二十余年的超验发展,使得中国当代艺术领域进入了颇有些得意忘形的状态。“得意忘形”,通俗而言多含贬义,大约形容“浅薄的人稍稍得志,就高兴得控制不住自己”(出自《现代汉语词典》)。对应近几年“如火如荼”的当代艺术生态,不断流入的巨量资本和国际视野的热切关注,的确迫使包括艺术家、画廊、拍卖行、批评家、策展人、经纪人、收藏者等在内的所有角色忙碌地难以自持。除了过西方化、图示化、娱乐化、时尚化等粉墨登场外,大量标榜从中国传统出发、创新当代艺术的“伪传统主义”或“新传统主义”也逐渐形成热潮。应该说,这与中国现代社会转型,特别是面对全球化的巨大压力,中国文化何以自处、其独特性何处彰显等问题息息相关。
  然而,艺术本是人性最为纯粹之处的肆意表达。摆脱各种外在的苑囿、回归本源,艺术才能得以真正的发展。因此,我以为,另一种“得意忘形”应被推崇。
  庄子曾云:“言者所以在意,得意而忘言”,是说语言的作用最主要能够传情达意,当这任务圆满结束,便不去计较语言/文字的运用是否完整了。魏晋时期学者王弼将庄子的理论引申到玄学上,认为“言者所以明象,得意而忘象”。“象”,可涵盖意象/气象/事象/景象等;“忘象”,即不要刻意在乎可视可觉的形相。而《晋书•阮籍传》中形容这位竹林七贤之一,“嗜酒能啸,善弹琴,当其得意,忽忘形骸”。言语之间,也颇有赞羡之意。这可视为成语“得意忘形”的最早明确出处。后世追求“传神”、“气韵生动”,注重“心斋”、“坐忘”,讲究“意在笔先”、“妙在似与不似之间”的思想均师出此门,发展深化,成为贯穿中国古典文化艺术的精神脉络。
  时至今日,“得意忘形”为何衍变成为贬蔑之意不得而知,但其音节组合中透露出的三种层次却对中国当代艺术的发展有着重要的提示作用。
  第一种层次,《庄子•内篇•养生主》的《庖丁解牛》,说的是一个厨师手拿菜刀,不费吹灰之力便为梁惠王切好了牛,其动作中似乎还带着音律和节奏。王问他为什么能够如此,他说:“臣之所好者,道也;进乎技矣。”即因为爱好,加之经过长年的磨炼,最后已经可以无视牛的存在而随意宰杀了。这就是精于技,得其意,而忘其形。
  第二种层次,是不但忘记了外物之“形”,同样也忘记了自己之“形”,即所谓的物我两忘。如李白《敬亭独坐》中的“众鸟高飞尽,孤云独去闲。相看两不厌,只有敬亭山”和范仲淹《岳阳楼记》中的“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前者是人格化山峦的同时物化了自身,后者是提醒人们身在事中需超然物外,都是看重“意念”、弱视“外在”的表现。
  最后一种层次,则是陶源明《饮酒》中的“此中有真意,欲辩已忘言”。此时,这位魏晋名士不但“得意忘形”,甚至连同“意”本身也一并超脱了,那种状态只能以沉默来表达,即“得意忘意”。
  事实上,中国传统文化对以上三种境界是分了高低上下的,但我却以为其各有各的境界和意趣。本次展览以《得意忘形》为题,恰恰是感喟于此词的丰富组合和多元语义,而后搜寻当下艺坛创作中潜心关注“中国艺术本质”命题的作者和作品,共同呈现一种不拘泥于任何表现形式、游刃于各种时间维度、似曾相识却绝对超验的视觉空间。因为就现实而言,简单地将“传统”与“当代”对立,就如习惯性地将“东方”和“西方”比较一样,是一种十分愚蠢和不负责任的过时视角。全球化的蔓延除了无法抹杀地理和政治上的界限外,正迅速且悄无声息地同化着新时代出生的居民。同样,在过往的“传统”忽而跃上当下舞台的同时,今天的“当代”正转瞬成为传说中的经典。因此,这种时间交错、文化互渗的状态特别需要一种“得意忘形”的方式。无论立足以上那个层次,重要的是创造出有意义的精神财富来。
  刘炜、叶永青、郑在东、周春芽,各具个性的油画创作,既让人欢愉于笔触、色彩和情绪的感官体验,也强烈透露着多种形而上的意味表达;李华弌、徐龙森一实一虚的纸本水墨探索,均有别于流行的所谓“现代中国画”,从不同角度挖掘能够真正传达中国山水精神的途径;谷文达、白宜洛、史金淞、沈少民对日常经验物的特殊转换,从不同侧面表达着强烈的社会关怀;马文游戏式的动态视觉作品,戏剧性地呈现出真实与虚幻间的微妙关系;魏虹社会化的互动行为记录,引导观众体悟“变”的本质。应该说,这些艺术家最大的共同点便是没有图示、技巧和所谓观念的羁绊,而是自由随形的心性表达。
总之,我们以为的“得意忘形”是一种极其放松的状态,是艺术创作从有限性通达无限性的最佳方式。它既可以游走于任何时态的环境中,又不拘泥一切形式的束缚;它既拥有鲜明的个体特征,又具备一种普遍有效的意义。只要摒弃所有功利、纯粹地探讨问题,就是最有意义的“当代”艺术!

李华弌,云山雾霭,纸本水墨设色,120x240cm,2008

周春芽,绿狗,布面油画,320x220cm,2007

马文,新大闹天宫,摄影,2008

沈少民,盆景,盆景、铁器,35x31x63cm,2008

史金淞,四米迎客松,各种树木、树枝、树根、不锈钢螺丝等,400x300x400cm,2007

白宜洛,夏天-1,数码摄影,80x200cm,2005

刘炜,风景,布面油画,300x250cm,2007

史金淞,四米迎客松,各种树木、树枝、树根、不锈钢螺丝等,400x300x400cm,2007

作品介绍及图片
1.白宜洛
白宜洛用苍蝇的肢体构成了对中国传统书法的借用。这些用实物摆放和罗列的方式构成的摄影作品难以归类,却非常吸引人。人们固有的对书法各种类型和形式的视觉经验被加以利用,在一种令人错愕的境况中,苍蝇尸体和书法笔划这两种形象和概念不停地相互转换,否定和接受在同一时刻达成一致。艺术家将历史和现实表面的界限轻易地击破,这是艺术的力量,也体现着人类自由的程度和范围。

 2.谷文达
“伟大的人类大同世界的乌托邦也许永远不可能在我们的现实中实现,但它将在艺术中得到圆满。”谷文达怀揣着如此的艺术理想,在上个世纪90年代创作的以《联合国》为代表的头发系列(收集全世界各国家、地区、民族、种族等人群的头发进行创作),引起了国际艺坛的普遍共鸣,一同与蔡国强、黄永砯、徐冰成为了最早为世界认可的中国前卫艺术家。他的成功在于超越了个人身份的局限,从对人类集体存在的思考出发,以最朴素、最直接的方式引发了对世界社会、政治、文化等命题的追问。
 3.李华弌
李华弌的作品面貌是本次展览中相对传统的。其细致严谨的构图、功力深厚的勾描和完整恢宏的气势,充分表达了对宋代绘画的钟爱和尊崇。然而,在科技化和城市化的现代社会中,在人们真正亲近山水的机会弥足珍贵、几近丧失自然生存能力的时候,他这种有别于符号化形式的所谓前卫风格,摒弃经典写意绘画的空泛和随意,以穷尽自然精微的“勤拙”方式,寻找心灵与外部世界的深层沟通的“修行”,恰恰具有独特的现实意义。
 4.刘炜
上个世纪90年代,刘炜赤裸裸的“玩世现实主义”油画风格曾赢得国内外艺坛的瞩目。自2004年起,他一改“泼皮”的不恭姿态,转而关注日常果蔬花卉,大胆的色彩和奔放的形象颠覆了中国传统的苑囿。近两年,黑、白、灰调的出现再次证明这位从不按常理出牌的天才画家心性的自我和敏感,以及驾驭创作的游刃有余。画面中丰富细腻的笔触、沉静且略带压抑的气息和若隐若现的骷髅形象,似是暗喻着前生来世的冥冥世界,让人一旦进入便无法自拔。
5.马文
从国际知名的中国当代艺术家蔡国强的助手到独立艺术家,短短几年,马文以优秀的专业修养和独特的个人观念,在新媒体艺术创作中找到了表达自己和感应社会的语汇。实验新作《新大闹天宫》将具有水墨韵味的孙悟空动画形象,投影到人工喷射的云雾上,营造出奇幻的视觉景观。同时,传统神话题材的现代科技式转换,也暗含着艺术家对虚拟世界和文化的想象和思考。
 6.沈少民
沈少民多种大型装置作品的外在意义跨越性很大,而内在的思想和方法是统一的,即在当代的语境中重现历史和人文中的荒谬。重现的方式往往是完全意义上的复原和建造。那些完全背离现实和完全等同于现实的制成品都指向了人们日常意识形态的反面。盆景系列中的作品清晰地表现了艺术家的这一方法论。盆景培植中对生命的扭曲和残虐通过过程的保留而呈现,而艺术家所做的同一个园林工人并无二致。沈少民并不是单纯的去揭露和骇人听闻,他指出了当代生活和文化中错综复杂的情况,以及思想和伦理的彷徨、困顿、背离、试图挣脱等等状况,同时显示了试图面对和改变的力量。
 7.史金淞
史金淞的作品将文脉、材料 、制作、现场等等因素整合在一起,在对情感和潜意识,以及由此产生的功能状况的阐释中把握艺术作品的语言和力量。作为出现在无数的风光画片中的形象,迎客松已经成为美好事物的象征,它并非园林中培植的人工化的园艺作品,而是生长在自然当中,代表了普通大众从古至今对脱离现实的理想境界的向往。史金淞对迎客松标本化的模拟和移植,用视觉的吸引作为诱饵,制造了一个文化悖反的情境,反衬了当下以至历史中被遮蔽的现实。
 8.魏虹
自1990年代起,魏虹便不断使用混合媒体:装置平面绘画,现场装置,形为表演,摄影及影像等表达其追求对生命、自然和文化的理解。六年来,她每年在一个国家,邀请不同国籍、身份的陌生人在特设的黑白氛境中“饮茶”,并拍照。《易经》中的“阴阳”、“变”等观念成为其创作的思考基础和表达方式。极简的视觉呈现和颇有些仪式意味的人际互动,强调着平和与体悟的重要性。
 9.徐龙森
徐龙森创作的巨幅水墨山水呈现了一种自在的神气,巨大的尺幅带来的不仅是宏伟的气势,也带来了用笔和用墨的新境界。近距离地观看构成丘壑云气的虚实变化,可以发现这些精彩的局部完全不同于传统意义上的水墨山水结构的放大,而是透露出用笔挥毫的真谛,并且展现出一种当代的情感底蕴。这些精妙的局部通过气势磅礴的运筹,形成既灵动洒脱,又具有坚实雕塑感的整体,传达出一种至臻的精神力量。在当代的语境中通过不断的开拓和发现, 艺术家获得了一种真正属于自己的文化身份。
 10.叶永青
“像鸟儿一样……”是叶永青对自己和友人多年由衷的希冀。与“八五新潮美术运动”大多数艺术家不同,他并不热衷所谓西方现代主义的各种宣言和叛逆,而是始终沉浸在稚拙的、理想主义、自足的“精心”涂鸦中。“鸟”系列作为其最为成熟的代表作,细腻而充分地表达着画家热爱生命的丰富、追求心灵自由的情愫。中国文人画式的书写方式和诗意气质在西方的油画帆布上,超越了文化的界限,透露着中国艺术家饱含当代意识的独立思考。
 11.郑在东
魏晋的清谈玄学、放浪形骸,晚明的适宜自然、抒发性灵,种种中国古典文人的思维观念和生活方式都是台湾画家郑在东一生向往和长久处之的。他的作品就像一本生活在古时的现代人日记,记录着面对生活和现实时时空交错式的幻想与挣扎。如果说早期画面因多充盈着梦魇、诡异、悲伤、死亡的情愫而颇显沉重的话,近年来,无为、“禅”意的生发则反映了其艺术思考的开阔和超脱,引人更加沉静深邃的遐想。
 12.周春芽
以德国爱犬“黑根”为主题,以反自然、反理性手法创作的《绿狗》系列,是周春芽最负盛名的作品。德国新表现主义中浓烈的色彩、凝重的笔触、喷薄的情感和隐喻的象征气质在这位同样痴迷中国传统绘画精神的当代才情画家笔下,因冲突和颠覆而焕发新的生机和独特的个性。相较于宁静中深藏暴力、抒情中蕴含矛盾的一贯风格,近作更多了些庖丁解牛式的自由和洒脱,不同文化的内容已因对生命本源的共通理解而自然相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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