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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0-11-4日]《不合作方式》

2008-04-02 22:14:13 来源: 作者:artda

展览名称:《不合作方式》
策 展 人:艾未未 冯博一
展览地点:上海东廊艺术画廊
展览时间:2000年11月4日-20日

参展艺术家:艾未未、曹斐、陈羚羊、陈劭雄、陈运泉、丁乙、冯卫东、顾德新、何岸、何云昌、黄磊、黄岩、靳勒、李文、李志旺、梁越、林一林、陆春生、路青、孟煌、彭禹、彭东会、琴嘎、荣荣、宋东、宋涛、陈浩、郑继舜、孙原、王冰、王楚禹、王兴伟、王音、乌尔善、萧昱、徐坦、徐震、杨福东、杨茂源、杨振忠、杨志超、杨勇、张大力、张盛泉、郑国谷、朱冥、朱昱
 

这是一本在"不合作方式"活动中整理出来的中国当代艺术创作现状的文献。

"不合作方式"是由组织者、艺术家共同认同和参与的活动。在今天的艺术活动中,"另类"完成着对权力话语和大众传统的修正和批判,以不合作、不妥协的方式更为自觉、自律地抵制着同化和平庸的威胁。不惧强权、不事媚俗的文化立场,独立的个人经验、感受及创作行为,延伸着艺术对精神自由这一亘古概念的追求和渴望。由此而生的文化立场具有鲜明的排他性和疏离倾向,针对文化权力、艺术机制、时尚潮流、东西对话、异国情调、后现代、后殖民、诸如此类。

"不合作方式"强调艺术生存本身所具备的独立品格和批判立场, 以及在多种矛盾与冲突中保持独立、自由与多元的状态;倡导艺术家的责任和自律;寻求艺术"野性"的方式和其他可能性;思考中国当代文化的处境和问题。

隐喻或直接的质疑、抵制、疏离、消解、承受、厌倦、偏执、荒诞、反讽、自娱等方式是文化亦是存在的特征。在此,艺术家以前所未有的坦率和智慧呈现于世,留下了新鲜、刺激的生存信息与痕迹。

在这次活动中,参与者及作品不是被选择,认同或评判的对象,也没有被谅解的祈求。我们怀疑观者存在的必要性。集体的认同与内部的差异得到了尊重和鼓励。


在场的模糊、含混与不确定性,使人们只能在扩散与延迟中寻求意义和满足,或许真正的在场并不存在,而与任何权力话语系统的不合作是为永恒。

2000-10

 

关于“不合作方式”的对话

文/艾未未、冯博一

尤永:这次参加"不合作方式"活动的48位艺术家虽然长少咸备,媒材有别,形式各异,但在状态或境遇上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即相对主流文化而言是野生的或疏离的。这好象和我们今天坐下来谈话的地方,这次活动的展场特别契合,这座2500平米,建于20年代的老仓库与喧嚣都市一水相隔,孤立、倔强地伫立在哪儿。你们为什么会选择在这个时间,这个地方,聚集这样一批艺术家,举办这样一个展览。这次活动的出发点或者是策展思路是怎样形成的。


艾未未:这次活动的想法始于年初,可以追溯到早至1994年编辑《黑皮书》的时候。这些年在观念艺术和实验艺术领域,在和艺术家、艺术作品接触的过程中,很自然地会产生这样的问题--他们为什么做这些作品?其中许多人的生存境况不如人意,经济和处境都相当困难--至少有一半的参展艺术家处于类似状况。我甚至听说其中有很多人从未卖出过一张画,有的甚至从未想过作品能展出或者卖出去,但他们还在坚持,为什么有这样的执著和虔诚?


从90年代初开始,我们就在记录这种艺术状况,1994年的黑皮书就是当时的一个记录文献。这也是我们当时仅能努力的,记录一批人的活动,留下一些文献,这些人在中国被称为艺术家或者搞文化的人,他们的活动体现了一个时代的文化特征,值得记录。随着外围环境的宽松和实验艺术的发展,办展览、特别是大型展览的可能性变得更大。在2000年,尽管中国当代艺术的发展有了很多变化,但和90年代中期相像的是,国内仍没有一个关注这种没有太多功能性和实用价值的实验性艺术的场合,无论是杂志媒体,博物馆、画廊等都难以容纳它们。把注意力集中在生活处境,文化状况,文化针对性的展览还是比较少的,特别是规模较大较纯粹的展览,就更少了。这样,这次展览的思路很自然地产生了。恰在此时,李墚和他的东廊租了这座苏州河边的老仓库,并打算把画廊迁过来,希望我能在这儿策划一个展览。这个场地和展览的气氛很协调,最终,我们把展览定在了这儿。

尤永:今年的11月是上海画展和艺术活动特别闹猛的时节,除了双年展和艺博会,还有10多个大大小小的展览,有人把这些与双年展同步在上海举办的展览称为"外围展",海外媒体称之为"卫星展(Satellite exhibitions)",在这个时间举办"不合作方式"艺术活动是否和上海双年展有关?
艾未未:我们对这个说法没有兴趣,我们不是别人的"外围"或"卫星";同样,别人也不是我们的"外围" 或"卫星"。非要说这次展览跟谁有关,那么他和任何文化运动,和五四以后的所有文化运动都有关。不能把这个展览放在一个特别小的范围和狭隘的时空背景中去理解。

尤永:那么,作为展览的策划者、组织者,甚至是投资者,你们是如何理解和阐释"不合作方式"这个主题的。
艾未未:"不合作方式"是通过政治术语的抽象化来体现个体和权力的抗衡。我们关注的是这些具有独立精神的个体如何通过个性化的语言来表达和体验属于个人的艺术存在方式。


冯博一:"不合作方式"的主题是放在一个大背景下考虑的。90年代初,观念性、实验性艺术刚刚起步,还在探索自己的表达方式。94年,我们编辑的黑皮书发行后产生了很大的作用,对当代某一段文化进程产生了影响。不仅推出了一批人,甚至黑皮书所推崇的艺术实验方式和精神也成为很多年轻艺术家追求的目标。到了2000年,中国当代艺术又进入了一个新阶段,观念艺术形成了自己的规模和方式,有明显的特征和风格,同时,功利色彩也日渐浓郁,炒做包装日渐流行,艺术姿态和立场已经不那么纯粹了。另一方面,实验性艺术越来越受到西方艺术系统的影响和左右,迎合西方策展人心态成为普遍性的倾向。从黑皮书到"不合作方式"展一以贯之的精神都是想挖掘和推动一批人对独立自由的创作姿态和执著虔诚的努力给予支持。希望通过这样一个展览改变和提升当代艺术的生存环境,而不是去迎合某个权利系统的话语。不合作也体现了知识分子应该具有的与主流文化的疏离关系。


艾未未:我印象特别深的是张洹当时问我的第一个问题就是"西方人怎么看我们的画,中国的当代作品究竟在西方有没有地位"等等。这是一种特别想被接受,所谓与国际接轨,同步的心态。这种文化心态的背后体现了文化的偏见和歧视。但应该看到,不考虑西方人的价值判断,在世界文化的范围内才有自身的价值。从我个人这些年的艺术实践、个人的偏好和偏见来说,也倾向于这个主题。

尤永:"不合作方式"在当下文化背景中,有没有某种确切的针对性,究竟是和谁,和哪些事不合作?

艾未未:与谁都不合作,与什么事都不合作。是对所有权力和权威,所有的体系的挑战。它像是眼中钉、肉中刺、鞋里的一粒小沙子,虽然小,却不能被忽视,体现了一种可贵的文化精神。

冯博一:与中国当代的主流时尚不合作,与艺术界已经形成的格局不合作,与西方的标准不合作。不合作具有排他性和疏离性,对诸如:权力体系、时尚潮流、东西对话、异国情调、艺术市场、后现代后殖民等诸如此类的时髦话语以及对其迎和与依附的心态都不合作。不合作方式强调一种文化立场和文化姿态,它意味着抵制、质疑、解构、批判、嘲讽等等,不合作的主题既明显又宽泛,不仅是对已经形成的某种趋势和流行的不合作,也是与一切已经形成的艺术秩序、艺术格局的不合作。
艾未未:它是一种破坏现有艺术文化格局的做法。

尤永:你们努力去突破固有的格局和倾向,但在此过程中也渐渐形成了自己的参照系,甚至是标准。黑皮书中推出的艺术家不少已经功成名就,获得主流文化圈的接纳和认同,他们也在形成自己的格局和话语权利。这好象是个悖论,你们如何看待这个问题?

艾未未:这类转变在任何领域都存在,但不是我们强调和努力的,更不是我们的目标。我们的关注点不是具体的作品和人,艺术家和他的作品只是一种文化精神的载体,具体的某个艺术家,产生了什么转变我们不关心。我们关注的是文化问题,是个性化生存状态和生存方式。人类的文化精神是不灭的,不断有新的要求和问题发生,不断对以前的合理性产生质疑。所谓个性化生存状态主要指精神的存在力度。和是否获得金钱和社会的承认没有关系。就像是树种下了,在哪儿冒个杈儿我们并不知道,最后有什么鸟落在上面我们也没有把握,但我们知道我们种的是哪种树。

冯博一:打破格局也包括对自身的挑战。中国当代文化在不断发展,这个展览的价值在于通过这些艺术家和作品反映出当代文化的现状和某个特征。哪怕有的艺术家明天就变了,那也无所谓。

尤永:有没有考虑过从90年代初以来对实验性艺术的关注和努力中,你也逐渐在形成某种话语权力。
艾未未:那是悲哀,不是成功。

尤永:这次展览会聚了48位艺术家,对于这样规模的展览,你们有没有考虑过它声音的发散以及发散的范围和强度,展览会在什么层面上产生多大的效果。

艾未未:展览期间我们不接待任何媒体,不存在要让谁听到自己声音的问题。展览的主题决定了它是一个自然的状态。意义和价值在展览过程中已经产生了,我们不会太多考虑结果。即使展览因为某种原因停了,我们也只是对社会的容忍和接受的可能性感到遗憾。

冯博一:我们不向观者发出邀请,不举行任何形式的宣传、炒作。无所谓开幕、展出、研讨、评介等目前流行的展览形式的要求,或被取缔的顾忌与担心。这次展览实际上还是一种现状的记录,给人们提供不同的研究和关注的资源,没有对展览效果的期望。

艾未未:我们也许抓住了这个时代的某些文化特征。画册编完后,我发现如果再做同样的书或展览至少还要5-6年时间,展览也是对90年代中期以来实验性艺术发展某些方面的的一个总结。

尤永:现在西方的艺术机构和资金也在中国寻找一些新鲜的、有锐度的艺术家和作品,对实验性艺术表现出比以往更多的兴趣和关注。你们的努力和西方兴趣的不同点在哪儿?
艾未未:我们没有他们背后的利益驱动,商人要实现增值,寻求卖点。但我们关注是文化现象和展览本身。如果说谁都逃不了功利,那我们关注的也是文化和精神层面的功利。文化要通过文化事件来体现,展览是视觉艺术自身体现的重要方式。我们提供了一个平台,把问题呈现出来。

尤永:我注意到你们在阐释"不合作方式"主题时,使用这样一些词去界定参展艺术家的艺术品质和生存状态:如边缘的、非主流的、独立和自由的、重视个人体验的、个性化的等等。那么你们是按照什么样的标准去选择参展的艺术家和艺术作品的?

冯博一:他们共同的特点是都在持续顽强地探索和追求与自己不直接相关的事物。他们的环境和状态在中国目前整个文化环境中还处于非常边缘的地位。但却非常虔诚地做当代艺术在观念上和形式上都不同世俗地进行着个人化的思考和行动。 参展艺术家中1/3是资历相对成熟的,但他们的创作是独立的和个人化的,包含了不合作的特质。另外2/3是年轻的艺术家。但都对展览主题表现出高度的认同和默契,非常认真投入。策展人和艺术家之间,艺术家与艺术家之间相互的协作配合异常顺利。从艺术家的认同感来看,我们很可能在不合作的主题下抓住了当代的某种文化特征。

艾未未:我们不去判断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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