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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话︱艺术家王兴伟 & 站台中国艺术总监陈海涛:积极是根本的方法

2016-10-03 11:45:17 来源: artnet 作者:artnet新闻

▲(左)王兴伟,《在圣彼得堡涅瓦河边 2》,布面油画,200x200cm,2013-2015;(右)王兴伟,《在圣彼得堡涅瓦河边》,布面油画,200x200cm,2014
 
本月初,站台中国当代艺术机构迎来了艺术家王兴伟的最新展览“荣与耻”。作为一个当代艺术展览,它的形式无疑是特别的:栗宪庭为展览题写标题;入口处分列赵孟詈秃?降牧绞资?瑁徽固?换?治?负蹙?鹊�“荣”与“耻”两个部分,分别呈现传统认知中正面和负面的形象代表;每幅作品的旁边还配有艺术家本人的题诗,从文字角度对作品的可读性进行了拓展。艺术家王兴伟及站台中国当代艺术机构艺术总监陈海涛与artnet新闻进行了深度对谈,分享了筹备展览和运作机构的诸多心得。

artnet x王兴伟

展览已经开幕一段时间了,从目前的反应来看,你认为它是否达到了预设的目标?
 
其实对于这个展览,我倒也没有什么具体的外在目标,它的意义主要在于呈现我这两年来的工作,同时展现出我关于作品和展览的构想,就这方面而言,可以说这次展览又达到了我的目标。
 
你最为人熟知的标签是“观念绘画代表人物”,能否解释一下何为“观念绘画”?

我们所说的“观念绘画”并不是一个很严格的概念,它不同于西方主流美术史体系中的“观念艺术”,而是基于中国语境下诞生的一个特有的描述词汇,出现于上世纪九十年代初,用以区别于玩世现实主义和政治波普等比较强调广告式图像和社会符号的一类概念。我认为的“观念绘画”更关注概念思辨、历史风格的再利用、艺术情境中的自我意识等问题。它和传统绘画多确立成熟而鲜明的个人风格的方式不同,不以样式化为主要目标。同时它也不能算是观念艺术的分支,这就意味着它不用被所谓观念艺术的条框束缚。

▲(左)王兴伟,《汉奸》,布面油画,200x240cm,2015;(右)王兴伟,《汉奸》手稿,35x36cm,2015

评论界认为你常对中国当代艺术进行“嘲弄和反思”,你是否认为中国当代艺术界确实存在许多怪现象?
 
我认为并不算是“怪”,但中国当代艺术中确实也有一些不那么理想化的现象。但我认为其实这些现象并不算怪,并不是难以理解、超出人们想象。
 
你对于当代艺术界金字塔式的划分模式是怎么看的,觉得这种排序有意义吗?
 
有意义。这样的划分是以商业视角来看待艺术作品生产和艺术家,可以认为是一种比较明确的角度。当然这只是一种角度,不是唯一的角度。
 
未来有什么样的创作计划?是否有跳脱出现有标志性语言,尝试全新表达方式的打算?
 
创作计划一般对于创作并没有什么用处。跳不跳出已有范畴往往不是一个主观的选择,要看具体的偶发性机遇。

artnet x陈海涛

▲ 站台中国当代艺术机构艺术总监陈海涛

本次为什么选择为艺术家王兴伟做展览?
 
王兴伟的作品一直有着比较复合的结构和语言特征,所指非常开放,这是他自己不断探索的结果,也是大家认可他的基础。这次诗配画的展陈方式在当代艺术展览的结构中是很异样的,但这正符合他的特点——画些温温吞吞的东西不是他干的事儿。王兴伟希望有新的空间去展现近期的创作,并试验新的结构,我们的空间正符合他的构想,所以这是个双向选择。

▲ 批评家栗宪庭题写的展览标题

普遍认为王兴伟对东北地区的年轻一代艺术家产生了深刻影响,影响具体体现在何处?
 
技术是有区域化和师承关系的,绘画也是一样,很多实际操作层面的东西不是一代就能形成的,都需要长期积累,这个语境是回答问题的基础。王兴伟师承宫立龙,宫老师的技术系统尤为强调绘画的结构性、概括性,以及对形的主观认识和归纳,这些都是北方绘画语言系统中很大的特点。王兴伟之后的年轻人,也都是在这样的技术系统之下形成了对绘画的认识,所以语言会自然受到影响。

▲ 展厅入口赵孟罴昂?降氖�

站台中国近期多为来自北方(或东北地区)的艺术家举办展览,这是否可理解为地域性偏好?
 
客观来说,我们会有一些东北的朋友,这是地缘的关系。但对于画廊来说这不是我们刻意的考虑。纵观站台中国十几年的发展,其实一直是放眼全国的,早期甚至还做过很多西方的展览,但五六年前我们开始反思:在中国当代艺术中到底要做什么?最先关注到的其实是媒介。中国的艺术中心都是围绕着几个美院的,不同地域间有着不同的侧重点:南方的开放时间和深度都优于北方,所以受到西方当代思维的影响更大,于是你就会看到中国美术学院辐射的江浙地区擅长做实验性非常强的媒介,他们对于新媒体、影像、装置等观念艺术系统中语言的使用就很纯熟。北方地区的优势在于从事绘画实践的人群基数大,潜心画画的人自然多一些,而且一代代的持续性也更好。上世纪90年代时大家都认为绘画太局限,已经走向末路,而我们却看到在这样的局面下北方仍然有人在坚持,这就意味着有很多被埋没的价值亟待发掘,最终才促使我们集中转变为对绘画进行研究,以它为主导,在当代艺术的大背景下争取绘画的话语权。
 
但我要说的是,这并不是唯一的路径,我们同时也代理赵赵这样的观念艺术家,而且以往新媒介做的也不少。应当说我们的工作是阶段性的,对绘画的关注可以理解为现阶段的重点,未来还有很多可能。

▲ 王兴伟“荣与耻”开幕现场

王兴伟的作品在中国的文化语境中易于理解,但在向外推广的过程中会否遭遇认知层面的障碍?
 
这个问题确实是客观存在的,而且不止王兴伟一个艺术家会遇到,他和王音在内的这一类艺术家的工作的共通性就在于完全针对中国的语境和文化系统,他们的经验很“落地”,在与世界相融合时不可避免会出现一些矛盾。但这不是我们或艺术家的问题,而是环境的结果——我们乐于了解美国或欧洲,但对方却不一定乐于了解我们。归根结底还是在于主动权和话语权,包括艺术行业在内的整体文化传播过程中,这都是非常核心的问题。我们不是宏观操盘者,而是其中的参与者,所以不能因为这种障碍的客观存在就不去做,或者否定这些艺术家的价值。我们积极参加国际性的艺博会也出于这种考虑,一方面接纳西方当代艺术,另一方面推广中国当代艺术、形成国际性的参与。这些事必须有人去做、去开拓,我们愿意参与其中,而大的环境会由时间来解决。

▲ 王兴伟“荣与耻”展厅现场

据artnet《中国文物艺术品全球拍卖统计年报》显示,境内艺术品成交额近年来持续走低,这对于画廊从业者来说会不会有什么影响?
 
确实会有影响。产生这种局面的原因很复杂,可以类比其它行业的情况。中国分国企和民企,国企自然是政府主导,容易有更好的资源和发展空间,但不能忽视的是,民企也起到越来越重要的作用。中国的当代艺术就是文化体系中的“民间力量”,因为没有官方的参与或帮助,确实需要付出很大的努力来探索道路,所以当代艺术市场仍然比较脆弱,参与人群和资本都很少,任何一个艺术门类占据的资本份额可能都更多。但换一个角度看,正因如此当代艺术才是有活力和自主性的,并且在持续生成“当下”的价值,从业者大多是看重这些,而不在于利益本身。所以在这个系统中工作的人可能还是比较理想化,用信念支撑工作。

▲ 王兴伟创作手稿陈列厅

而且现在已经是很好的时代了,经历过90年代的人都知道,当时的当代艺术纯属“地下”,没有展览的地方,但即便那样也还有人在积极的工作。到二十年后的今天,社会对于当代艺术的接受度已经宽容许多。
 
而当代艺术中绘画又属于比较容易做的,因为在市场上始终是主流。不论是国内国外状况大致相似,成交、收藏、流通体系都比较成熟。中国的绘画有庞大的主流体系支撑,专业院校、国家扶持的美术馆、画院、美协、全国美展等占据了大比重的资本份额,画廊作为自由市场虽然没有这方面的优势,但也可以借助现在逐渐开放的环境开拓自己的发展路径,某些层面上来说能形成对主流体系的补充和丰富。

▲ 王兴伟创作手稿

学术线条的梳理和画廊的商业性之间应如何平衡?
 
其实是本质上统一的,不存在平衡的问题。任何在学术系统中能成立的东西在市场上也是能成立的。可能短期阶段中,市场和学术的导向不见得完全一致,但就长期发展阶段而言,市场和学术其实都是论证艺术作品是否有价值的标尺,最终能达到不同层面上的一致。眼前的事物纷繁复杂,对艺术的判断也是一样,你经营的东西能不能经受住时间的考验,就看能不能把握住对艺术的本质,这需要不断的学习。
 
就实际运营层面而言,我们采取主空间和项目空间并行的策略。主空间的展览会有缜密的长期计划,相对比较固定;但项目空间的开辟则为我们进行多样化的探索提供了机会,它的实验性、先锋性、灵活性都更强,可以穿插一些有意思的活动。

▲ 站台中国当代艺术机构外景

陈海涛是一个乐观的人,虽然知道自己生活和工作的环境中不可避免地存在着问题,但他始终认为一切都会朝着更好的方向发展,“积极是一个根本的方法”。甚至面对观念艺术中一些较为激进的表达方式,他也认为都代表着一个时代——社会的面貌是多种多样的,“我们的工作就是把这个时代的事情先记录下来,好或不好都不重要,未来自有评判”。

 

王兴伟:荣与耻
展期:2016年9月10日—10月23日
地点:站台中国当代艺术机构丨北京市朝阳区酒仙桥路2号798艺术区中二街D07
主办方:麦勒画廊
协办方:站台中国当代艺术机构
电话:+86 10 5762606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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